衬衣领口开了两颗扣子，起伏的锁骨线条有薄汗在延伸，傅西泽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笑仿佛是从胸腔深处震荡而出的。

真相早已在目光触碰中剥离得分明，顾瑛清晰感知到不属于她的温度，衬衫下摆的质感。

“吓到你了吗？”他的手停在顾瑛发间没动，声线低哑，深意的目光无端让人脸热。

鼻尖的沉香混杂着他的气息，令人头晕目眩。

这是次深刻的良夜，足够羸弱羊羔缩在怀里牢记于心，仿佛被捏碎又被重塑了一遍。

夜坠入深渊又慢慢索求一点光亮，等待着黎明破晓时那一刹那的温度。

傅西泽很少展露控制欲，但有些东西也是藏不住的，在每一层褶皱下挣扎如白鸟翅膀的脚踝中，微卷的发梢好似湿濡了，顾瑛好像开始慌乱挣扎，用颤抖破碎的声线解释这个电话的意外。

傅西泽扶在她脑后的手掌安抚轻柔，温和弯眸说他知道了，另只手却是截然相反的态度，温热的指腹不缓不急，手背青筋若隐若现，

起因或是别的什么早就消散了，此刻不过是放纵暧昧让暗色滋生的契机，就像他从前筹谋的每一步，无声无息游刃有余打破界线，淡淡碾过那道被叫做亲密距离的线。

他垂眸，眸光淡淡，看着顾瑛脸侧被袖扣压出的红痕，狭长眼眸浮现出些愉悦的笑意。

要真的算清楚，被取悦的应该是顾瑛，只是阀值前总有些磨人蚀骨的前置条件，她单薄脊背抖得不成样子，五指滑入傅西泽发间，用力挣扎分不清是抗拒还是推拉。

顾瑛半条腿垂在窗外，脚尖触碰不到地面，傅西泽很轻易就能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如同照料新生儿般用纸巾细细擦去洇开的水渍，声线在夜间低沉的撩拨心神：“累了？”

顾瑛脑海里像是绽放过一场盛大烟花，她任由自己躺在傅西泽怀里，五指被人捏在手里，一句话都不想说。

身体是疲倦的，可大脑背道而驰般的兴奋清晰，清晰的能回想起从他额间垂落的一滴汗，慵懒颓靡，衬衫在她面前慢慢解开，每一寸内敛着的线条都恰到好处。

顾瑛耳廓有些红，狼狈制止自己的回想，不去想那点致命蛊惑的性感与掌控。

傅西泽垂眸同她遥遥相对，眼眸弯起有点玩味：“我说瑛瑛，还没真动你呢。”

低缓的声线摩挲过发红耳廓，顾瑛撩起湿漉漉的眼无声瞪他，男人昂贵的西装不是没付出代价，散开到胸前的衬衫半遮住紧实线条，他垂着头同她对视，几缕碎发搭在眉间，遮住那点隐秘的红。

他的姿态是放松的，可缓慢包围的阴影叫人想起被掌控时无法遏制的感官，脑子里的弦下意识绷紧。

顾瑛移开视线，眼尾还残留着不受控的泪痕。

傅西泽喉间溢笑，从鼻腔中发出的低声撩人喑哑，很简单的一个音节就足够让人脸红耳热。

夜已经很深了，傅西泽没有再闹她，留了她力气缓一缓。

顾瑛安静待在他怀里，嗅到悠长沉淀的乌木沉香。

这并不算是种温和的味道，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强势和颓靡，有人说很很相是冥府之路的中调。

顾瑛再次嗅了嗅，傅西泽身上有种同类的气息。

顾瑛时常回想起那张年少傅西泽的照片，色彩似乎被时光酿造出来气味，是要在雨夜里小心翼翼靠近，才能嗅到一点花瓣腐烂般的古怪味道，昭然他正在死去。

是因为过去的自己已经死在了过去，他没能拯救自己，没能拯救别人，所以格外贪恋她这一点可能性么？

第31章 继续

没有人会回答她的问题。

脸颊被人捏了捏，他的指腹还残留着湿纸巾留下的湿意，触碰上脸颊时像是落下的一个吻。

顾瑛被傅西泽圈在怀里，身后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他的指腹悠然摩挲着顾瑛的左手上的伤疤，这样一个快要破晓的深夜谁都没再说话。

只过了会，顾瑛看着傅西泽的眼问他：“你还要去出差吗？”

她嗓子还有点哑，似乎是之前破碎啜泣妄图挣脱两手桎梏时哑到了嗓子，连现在声线也是这样弱。

让人回想起她挣脱不开无助咬住他手腕时的表情，傅西泽轮廓很深的眼微微弯着：“不用。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好像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的加密通话，询问试探或者更小心的挖掘都藏在再平常不过的字眼里。

他眼里有种令人手足无措的炙热，顾瑛目光下移，瞥见隐晦滚动的喉结：“但你说那是你父亲遗留的事。”

“我能否把你的询问看做是一种信号，”傅西泽俯下身来，双手贴在她的下颌处迫使她抬起头来仰视，“当做，你是想要更进一步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