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啊？”

“是顾家的哪位小姐？”

林成归紧捏着手中茶盏没说话，目光沉沉掠过顾秋双，又看向顾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会再为了那几分相似的眉眼去望她，可她再没看向他一眼，似乎铁了心不要这门婚事了。

杜妍暗示的话在前，有同她亲近的人马上说道：“这就是你交好的那位顾小姐吧，确实是光华天成自有气度，比不得的。”

那位顾小姐身后的几位姑娘也各有各的好看，只是同她站在一块，总令人觉得像是少了份韵味。

“你说得对，你看着她身后那个顾瑛，涂了胭脂也没什么气度，就跟你刚才说的乡野村气一模一样。”

走近的顾秋双听着总觉得不对，抬眸时就对上旁人略带鄙夷的眼神，脸刹那间就沉了下来。

杜妍失神片刻，面色变来变去，咬牙说道：“前面那个才是顾瑛。”

第21章 我就看你不顺眼

那确实是顾瑛没错，杜妍没想过她正经打扮起来竟然还能再压顾秋双一头。

顾瑛脸上的病色彻底没了，伶仃弱骨养回来几分正是恰到好处的窈窕，仿佛蒙尘的明珠终于淋过泠泠清水，展露在众人面前。

身后的其他几个顾家姐妹没什么别的反应，但顾秋双被刚才那番话气得不轻。

她一向喜欢踩着顾瑛攒名头，怎么会想到有一日自己会被这样的话反噬，气得脸色都不大好，什么叫乡野村气，难道不是在暗讽她的出身来历吗？

杜妍知道是自己让人说错了话，但她被顾秋双这样甩脸色也不大开心。是你顾秋双自己不争气才让别人认错的，对我发脾气做什么。

那边气氛古怪，顾瑛独自坐在一旁沏茶也没觉得不自在，行云流水的动作引得不少人偷偷看去。

贵女之间手帕交或者熟悉之间都三三两两聚在一块，杜妍轻咳了一声，说话带着点示弱：“我们聊我们的，只是她一个人坐在那，看着倒挺可怜。”

顾秋双是个会审眼色的人，也没恼太久，马上接着话笑道：“大抵是因着我这个妹妹性子内敛了些，自小就没什么亲近的人。”

这话说得微妙，顾瑛孤僻之名早在外面传了些时候，也有说她性格不好的，高门贵女日后都是当家主母，若是连结交识人都做不好的话，是要被人笑话的。

再说今日这宴会男女相看，也有各家的打量，旁的世家见顾瑛这个嫡女如此上不得台面孤僻的样子，怕也是不喜。

几人正嘀嘀咕咕笑着，那边缓缓走来一身杏色连襟大袖衫的秦柔，她先是立在人群之中面色冷淡，余光瞥见顾瑛后马上大步朝她走来。

“我同你一道。”她的声音依旧平静，顾瑛却从里面听到了点求救般的意思。

大概是被父母勒令着结交友人，她却是个独来独往的性子，在人群里干找了半天。

“你坐下吧。”顾瑛勾唇笑了起来，略浅的瞳仁弯得像月牙，“尝尝我的手艺。”

秦柔低头看了她两秒，抬手捏了下她的脸，才若无其事般坐下来品茶。

远处注视着秦柔的长公主笑了起来，看着秦夫人说：“那是哪家的孩子？本宫倒是第一次见秦柔肯往人堆里扎。”

“这捏脸跟谁学的，那小姑娘生得也挺可爱的，本宫都想捏捏看了。”

秦夫人听了跟着笑，凑过去跟长公主说：“那是顾家二房的嫡女顾瑛，公主您是知道的，小柔自小跟个男孩子一样耍刀弄枪，每年宴会都独自一个人不往人堆里扎，瞧着总是一个人，我一直着急着呢。”

“后来去了顾府学堂，”秦夫人侧头看向孟芸，满眼都是笑意，“这习惯却改了不少，那日听说顾小姐病了，还来问我朋友之间送礼应当送些什么慰问，把我欣慰的呀。”

孟芸想要笑，太阳穴却突突的疼。她这几日总是觉得神思倦怠，精力也大不如前了。还不是都怪顾家那些事，烦得她焦头烂额。

如曼就要到说夫婿的年纪了，顾盛还整天只惦记着那个妾室的女儿，叫人看了就想一扇子丢到他脸上去。

可惜孟芸不能，她不仅不能，还要做好主母的样子，为如曼，为别人打理好一切。

秦家是长公主母亲的娘家，在朝中重臣不少，和定平侯府可以算是文武两家高门世家顶点。

秦柔又是秦家嫡女，在刚进学堂的时候她就告诫过顾如曼抓住机会多同她结交。那时秦柔谁都不理人，说不上话心里也算平衡，现在却和顾瑛待在一块了，让人怎么甘心。

“还是你们顾家的学堂厉害，柔儿在顾家多受你们照拂了。”秦夫人一转头，看见孟芸脸色不太对，隐约带着病气的样子，“孟夫人，你不舒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