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人们围成一团友善交流着，倒显得汪菲像是被孤立的那一个，气得她够呛。

汪菲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顾小姐这身是好看，只是可惜了。我听说霍家有意要和姜家联姻，姜家都同意了，姜原却天天和别的女人待在一块。”

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毕竟霍家多了个女人是没被证实过的事，汪菲估计也是偷听到汪诚和别人的谈话才知道的。

顾瑛其实有些不明白汪菲的敌意，她低头抿了口饮料，敷衍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件事吧。”

“我记得姜原刚留洋回来，不太喜欢包办婚姻。”刚刚开口问披帛的美女对顾瑛笑笑，再次为她出头，“男人嘛，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在意他们。”

汪菲冷笑一声：“到底是不喜欢包办婚姻，还是瞧不上不清不楚的出身还说不定呢，又或者是单纯的看不上脸？”

这话尖锐的那位美女都皱起眉头，顾瑛压下嘴巴里的酒味，才温吞开口：“嗯，你说的有道理。”

汪菲嗤笑一声，心想她还算是有眼力见，一个不清不楚的歌女站到承厌身边算什么，还不赶快该找清楚自己的位置。

下一秒她就看见顾瑛笑眼弯弯抬起头来，语气平和：“你是喜欢霍承厌吗？”

汪菲脸都没来得及红，又听见顾瑛问：“霍承厌不肯和你在一块，到底是因为不喜欢女人追他，还是不喜欢你的出身，还是单纯的看不上你的脸？”

汪菲一愣，旁边的人没憋住笑，美女姐姐过来拍拍顾瑛的脑袋，笑道：“小妹妹，你要这么问，这个问题还是得问你哥。”

这边热闹得动静让刚进门的顾嫣然瞧了个清楚，她小心挽着姜原的手臂，深吸口气。

姜原随意瞥了眼她，一边往前走安慰着：“没什么好紧张的，今天只是走个过场。”

他在姜家没什么出头的机会，进来之后其他人也都只是不咸不淡和他打了个招呼，不像不远处和众人交谈甚欢的姜衡那么受欢迎。

顾嫣然观察到姜原的表情，主动靠近他一些：“嗯，只是我之前没有来过这样的场合，阿原，我有些害怕。”

她依附的表情极大程度满足了姜原，姜原表情缓和了一些，带着她往顾瑛那边走去：“没事，我带你过去。”

远处的姜衡皱起眉头，大步朝他们走来。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姜衡压低声音，“霍承厌今天要来。”

“他来就来，”姜原满不在乎，“我对那个女人不感兴趣。”

姜衡深吸口气，压制住怒意：“是，你可以去争取解除婚约，但在这之前你不应该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也不应该这样出现在霍家人面前！”

顾嫣然往姜原背后躲了下，声音弱弱的：“姜原，要不然我还是先走吧。”

姜原的怒意也被激发了，他用力握住顾嫣然的手，紧紧盯着姜原，声音也不自觉变大：“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对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毫无兴趣，我不会喜欢一个歌女，更不会选择和那种人过日子！”

他的声音淹没在三角钢琴和大提琴的鸣奏中，本来没有什么人投来目光，直到靠在椅背上的男人撩起眼皮，散漫看向他。

场上的谈话声仿佛寂静了一秒，所有人都保持着得体优雅的交谈，但注意力都暗中追随着男人。

姜原感受到一道冷意骤然落在他身上，他抬起头去，和侧身望来的男人对视。

霍承厌的目光平寂，好似没有波澜的湖面，只是这样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不满和威慑。

可也就只是这一眼，姜原只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怖危险感压上心头，让他莫名就噤了声。

他没见过霍承厌杀人，理所应当觉得什么霍四爷也没什么可怕的，直到亲眼见到他，在一场对视中被杀的片甲不留。

“瑛瑛，”男人语调沉缓平静，没有对姜原的话有丁点点评，“过来吃饭了。”

瑛瑛，就是他素未谋面的那个未婚妻吗，姜原眉头紧皱着，转身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从他面前路过。

是那天在街头惊鸿一瞥却没找到的女孩，是她！

姜原下意识想抓住她，没注意到身后的顾嫣然脸色一变，惊诧喊了声顾瑛。

顾瑛侧身躲过了姜原的手，皱起眉头：“先生，请自重。”

“我一直在找你，”姜原直勾勾盯着她，竟然还要往前走一步，“我们上次在百货城那见过，你还记得吗？”

这一幕太荒唐，连汪菲都皱起眉头，搞不懂姜原在干什么。

顾瑛幽幽注视着他，眼中仿佛有水波：“嗯，我记得。”

姜原一喜，却又听见她声音带着颤：“姜先生，你放心，你既然已经这样说清楚了，我不会再打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