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轻抬下巴，李凯马上走了过去，拎着人衣领把他带出来，甩到男人面前。

男人松了口气，快步走上前给萧淮拉开门，姿态恭敬。

萧淮擦肩而过之际，他还是按耐不住，多问了一嘴：“陈家和杨苏那边还能…”

萧淮侧过身子，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那锋利的眼尾似在空中划开利落一道线，男人神色一凛，不再问了。

等到人走了，旁边大气都不敢出的人才小心翼翼走过来：“哥，我也没做什么，我就是找了个人要了点钱。这点事他也要把我抓起来啊。”

男人一巴掌拍他脑门上：“你多吃点猪脑吧。他萧淮摆明了早就要找到我这了，你擂肥还被他撞见，脑子空也不能空成这样。”

小弟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不敢再提那件事了：“那我们真再干一个月就得改邪归正？那得损失多少钱啊，淮哥就是和条子们走的太近了，我们不跟他也行啊。”

男人摇摇头：“就是因为他有政界那层关系，所以跟着他的人都能善终，进了局子也好捞。你前几个星期群殴被抓，还不是报的他萧淮的名才把你放出来的。”

“回头想想那些一意孤行要赚大钱的人，哪个不是被警局慢慢收拾了？现在的江城不是以前的江城了，赚不了大钱，得求稳。陈家和杨苏，离被清算也不远了。”

出了酒店，萧淮灭了烟头，拨通警局内线：“行了，一个月。”

萧云笑了笑：“你小子操纵人心是越来越溜了，我还以为要劝回那批人还得半年呢。”

萧淮鼻腔发出低沉的声音，懒散对旁边人丢了个眼神，自己往前走：“重点可以放在杨苏身上了。”

萧云缓缓吐出口气，他做这个副局也有三年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骤然被打破，不担忧都是假的：“我会解决，有些东西不该出现在江城。”

萧淮垂下眼，注视着手里的银质火机。断眉渐沉，长久安静之后，他突然开口：“这把扫完，我就不做了。”

这是要“金盆洗手”？萧云愕然，他以为按着萧淮那个性子，管理混乱的城东游历在黑白两面是最合适不过的。

“你当然有选择的权力，”萧云慢慢拆开窃听器，“不过作为你的表哥，我多问一句，为什么？”

萧淮沉吟片刻，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小孩胆子小，被发现了会吓到她。”

萧云一头雾水，谁家小孩？

下属加急的消息不断送来，他一瞬间收敛了情绪：“杨苏的线人动了。我们怀疑他暗地里买通偷渡者运货，你得去线人地址那看看，最好把人带回来。”

萧淮眉头微挑：“我还有事，让李凯带人去。地址？”

“一中旁边那条街，这次的线人是个高中辍学的混混，头发挑染，个子一米七，我给李凯发过去。”

“我去。”

萧云沉默了一瞬，问他：“你不是有事吗？”

萧淮撩起发丝，笑得意味不明：“是啊，去接我家小姑娘，顺便看看线人。”

萧云愣了一下：“你女朋友是一中老师啊？你小子挺行啊，那你注意点，别提前暴露了我们家复杂的情况。老婆吓跑了我们这边是不负责追回的。”

萧淮舌尖顶着上颚，想起顾瑛捏住他烟时那张青涩妩媚的脸，眼尾眯起：“跑不了的。”

第21章 松手

与此同时的顾瑛，正趴在桌子上和元圆闲聊。

马上就是久违的双休周末，班里的人都很放松，元圆不免又八卦起那件事：“他约你放学后见面？说真的，我还没见过苏墨追人，他是对你一见钟情啦？”

元圆这样问，倒让顾瑛想起一点细节来。原来的王瑛是见过苏墨的，在她新转学来的那一天，苏墨给她指过路，少年俊秀温柔的样子一直在她心里的角落藏着。

苏墨和原来的王瑛离经叛道、走向叛逆的极端有很大的关系，现在想来，应该都是顾柳如的主意，顾瑛想起他袖口上残留的味道，眼神逐渐变冷。

顾瑛轻戳元圆的肩膀 ：“他不重要。今天放学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快抓紧时间背书吧，马上期末考试了。”

元圆大大叹气：“谁有心思准备期末考试，大家都想着月底的夏夜晚会呢。”

“晚会？”

少女歪了歪头，侧拉出修长优雅的颈线，微卷的发尾落进衣领里。

元圆没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是我们学校的传统，学期最后一个月会有晚会，每个年级都会出几个节目，高三已经毕业了的学姐学长会有优秀代表过来发言。”

顾瑛的脸小，看上去没什么肉，但捏一下能感受到细腻软嫩的触感，元圆感叹地收回手：“之前我们年级都是顾柳如做主担，她晚会跳舞都快成标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