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秦青瑶都在一旁倒吸冷气。

不过她并没有阻止莲莲。

莲莲被天道和这头凶兽害死了九十九次，他没弄死这头凶兽都是看在天下苍生的面上，怕这个世界没有了空间之灵去带任务者来，世界会消亡。

他能为了大义不弄死空间之灵，可是，他可以把空间之灵往死里虐，他有这个权力，这也是空间之灵该受着的。

空间之灵好像也明白这一点。

小红莲拼命揍它，它老老实实缩在那里，只用前爪护着脑袋，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丁点动作。

它都在一口口吐血了，可是莲莲越打它，它眼神越轻松。

那是一种愧疚了千万年，终于得到了惩罚得到了心灵上的解脱后的轻松和快乐。

它被莲莲打得奄奄一息，浑身上下没一处好肉，看到莲莲停手，它还主动翻过来露出毛茸茸的白肚皮，老老实实喊莲莲，“这里还可以打。”

“……”小红莲冷飕飕盯着它，咬紧牙关。

它见莲莲不动手了，用前爪擦了擦嘴角的血，小心翼翼说，“那，那我回家了？”

小红莲额角青筋又开始跳，“你要不要脸？”

它小声哼唧，“我堂堂上古凶兽，我当然要脸！”

它又看了一眼小红莲，弱声弱气道，“但是为了回家，我可以不要脸……”

小红莲怒道，“那是我的空间，不是你的家！”

它用尾巴拍地，“就是！你是我的伴生灵物，我们是一体的，那就是我的家！”

它见小红莲死活不肯让它回家，眼珠子骨碌一转，爬起来就化作虚影想冲入空间里。

“不许进去！”

小红莲眼疾手快拽住了它尾巴。

它嗷嗷惨叫，四爪并用拼命往虚空中挣扎，扭头见小红莲不松手，它嗷呜一声，猛地咧着大嘴转头冲过来！

小红莲眼神狠戾，“你找死！”

在小红莲运足了灵力重重击向凶兽那一刹，凶兽却一口咬上了自己的尾巴。

咔嚓一声。

它尾巴被他森白的牙齿连皮带骨咬断。这时候，小红莲的致命一击也击中了它心口。

它都忘记了尾巴被自己咬断的痛，它愣愣望着小红莲，然后低头看着自己被击出了一个豁口血淋淋的心脏。

它吐着血，无措道，“我，我不是要咬你，是你拽着我尾巴不许我回家，我才想咬我自己尾巴的……”

说完，它用爪子捂着汩汩流血的心口，眼泪汪汪望了一眼小红莲，转身冲入了小红莲的空间里。

空气里，只有它难过的余音，“我，我回家了，你能不能等我养好伤再来揍我……不会让你等多久，我会很快养好伤的……”

小红莲愣愣攥着一截血淋淋的断尾，望着凶兽消失的地方。

他以为刚刚那家伙咧着大嘴冲过来是要咬他……

竟然不是吗？

秦青瑶揉了揉晕痛的脑袋，过来搂着小红莲，温柔说，“怎么啦？咱们家莲莲不会在自责吧？”

她温柔凝视着小红莲的眼睛，“不许自责，它害死你九十九次，你只伤它一次根本不算什么。甭管它让你死是为了天下苍生还是为了什么其他的大道理，受益的都只是天下苍生，与你何干？你始终是个可怜的被欺负的受害者。”

小红莲眼中的迷茫一瞬间尽褪。

他坚定点头，晃了晃手里这截断尾，问秦青瑶，“娘你吃不吃？我用掌心火烧给你吃。”

空间里传来一声委屈的呜咽。

小红莲没管。

他继续跟秦青瑶说，“上古凶兽的尾巴，满满都是天地精华，烤熟吃了对身体有很大益处的。”

“……”秦青瑶默默看了一眼那断尾，她是既想益处，又有一点点心理负担。

因为，那头凶兽是能说人话的。

在她眼里，能说人话的动物，就不是能肆意被宰来吃的动物了，她心理上很抵触吃这个……

“娘不吃，我就用掌心火把它烧了。”

“别啊，我吃！”

秦青瑶赶紧抓着小红莲的胳膊。

见小红莲得意地咧嘴笑，她尴尬摸了摸鼻子，“咳，不吃也是浪费了，我们去叫你爹和哥哥姐姐一起吃！”

小红莲点头。

他用掌心火将尾巴烤熟，然后跟秦青瑶一起来到空间里。

三个崽崽立刻跑过来，看到他手里散发着浓郁香味的大尾巴，三个崽崽好奇道，“弟弟！你拿的什么尾巴呀？”

小红莲平静地看着虚空，“哦，牛尾巴。”

虚空里再次传来委屈呜咽。

堂堂上古凶兽被说成牛，它能不委屈吗？

然而委屈也不敢说。

谁让那是它辜负了九十九次的红红呢？

它该死，它是罪人，红红要吃它尾巴它给，可是要给秦青瑶和沈沉舟那一家子人吃，它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