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他在这个厂快要灯尽油枯时,挺身而出,带着大家用不可思议的方式讨债,然后重新把厂子运作起来。
虽然他经常溜出去不知所踪——其实是找媳妇摸鱼去了。
但有事的时候,于敬亭是真管事。
而且他本人有个超强的能力,就是外人看来怎样不容易解决的问题,到他手里,都能很轻松的处理。
因为于敬亭平日里总是痞里痞气的,处理问题时也会给人一种超级轻松的错觉。
很多人看到他处理问题,往往会产生一种“这事儿自己也能办”的错觉。
但于敬亭能办成的事儿,到别人手里就是天大的难题。
老厂长十多年都没整明白的呆坏账,到他手里一周结束战斗。
于敬亭的威信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
工人们看到他在,就像是有定海神针,心里踏实。
出事后这些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找于敬亭研究。
“厂长,只要你一声令下,咱们全厂都跟着你,咱干架去!”
“对啊,咱不怕他们!”
群情激奋。
于敬亭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打人要是能解决问题,还用得着你们动手?”
众人沉默。
穗子欣慰。
王翠花抹眼角,为儿子的成熟感到欣慰的同时,也很心疼儿子。
这窝囊气,咋就轮到她儿子头上了呢,听着都憋屈。
“铁根应该是憋着打闷棍呢。”于水生摸着下巴看了几秒,得出结论。
王翠花闻此言瞬间精神,也不擦眼泪了。
“打闷棍这种事,只有二傻子才会当众说出来。”于水生继续给媳妇做实况讲解。
“厂里的事,我心里有数,大家都回去等信儿,天塌不下来。”
于敬亭只讲了几句,就把局面控制下来了,工人们被他鼓舞了一通,虽然最后也没得到个确切的解决方案,但个个犹如打了鸡血。
于敬亭前脚把人送走,后脚笑呵呵的脸就沉下来,坐在凳子上,单指敲桌子。
穗子知道他心里窝火,就把闺女抱过来,塞他怀里。
龙凤胎于敬亭都很喜欢,雨露均沾,不偏不向。
不过要说哄人,那还得是闺女。
果然,小丫头到了亲爸怀里,俩小胳膊搂着于敬亭的脖子,对着脸叭叭一通亲。
这谁还气得起来?
于敬亭眼里的戾气被闺女亲走一半,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你要还气,我把儿子也抱过来,让他啃你几口。”穗子说。
儿子是啃,字面的意思。
于敬亭如果脱了上衣,肩膀上一排青青紫紫的印子。
都是他的胖儿子啃出来的。
小家伙在长牙,牙根痒就想咬东西,而且他还挑人。
如果是奶奶和妈妈还有姑姑抱,那就是乖巧如胖兔,一动不动。
但爷爷和爸爸抱,那就不客气了。
于敬亭一听这,脑瓜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也顾不上散发阴鸷气息了。
啥社会大哥在他儿子那俩小牙面前都得收敛着,多大的火都能啃下去。
“咱下一步咋整啊?难道真得给他们道歉去?”王翠花问。
第444章 你糊涂呀
打闷棍这种事,虽然能出点气,但对于解决问题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对方现在摆明了要卡于敬亭。
“如果只是咱一家的事儿还好说,可那么多工人还等着吃饭呢......”
王翠花这段时间跟邻居们也打成一片了。
住在这的,都是啤酒厂的职工。
这厂子不大,职工也不算多,王翠花充分发挥了她在村里给人看事的本事,很快就把谁家啥情况都摸清了。
“之前不开工资,家家户户都是硬挺着,现在好容易有点起色了,要因为咱们家的私人恩怨,搞得大家伙又吃不上饭,也犯不上,左右道个歉也不会少块肉,你去就是了。”
看于敬亭抿着嘴不说话,王翠花补充了句。
“大不了你嘴上道歉,心里骂她全家,你骂她祖宗十八代都行,实在不解气,让你爹找他们落单时套麻袋揍一顿也行,为了生活,道个歉不丢人。”
如果只是她自家的事儿,王翠花肯定不会让儿子低头。
可这不还捆着好几十口子么。
“这时候道歉,后面肯定还会没完没了,他们就是想拿捏着咱们。”穗子说道。
“那也不能带着好几十口子一起扎脖饿着啊,这眼看就要过年了,大家还等着厂里发福利呢。”
如果按着于敬亭的计划,年底厂里肯定能发奖金,还能给大家分不少年货,忙了一年,大家都盼着呢。
“道歉是肯定不能道的,但咱未必没有办法。敬亭,下午你就找领导,引咎辞职,不干了。”
“啊?”王翠花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