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很大概率想让你跟着他走,但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说过他在那边有个养父,没办法脱身。”
四爷还没来得及说他这十年的经历,包括他是怎么去的那边,但想也知道,他能有现在的地位,离不开养父的支持。
那种环境,想脱身不大可能。
“我怎么可能跟他走?要走也是他从那边走,回来,这才是他家。”
王翠花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她在北方长大,这里有她的亲人,穗子和于敬亭都有工作,俩小孙儿还小离不开照顾。
“我也不想让你走。”
穗子倒不是因为婆婆可以帮忙照顾孩子才这么说的。
她是顾全大局。
边境鱼龙混杂,钱是好赚,可都是刀尖舔血,指不定哪儿天玩脱了,命都得丢进去。
前世她见到公公时,公公还留在那边,但那时的情况跟现在完全不同。
若干年后,那边治安稳定,即便是拖家带口也不会有问题,跟现在不能比。
穗子知道,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公公与婆婆相认的时间比前世要提前了。
这也带来很多问题。
也许前世公公找到婆婆时,他养父已经去世了。
现在不仅养父活着,他手里还有一票指望着他过活的小弟,想要一家团聚,怕是没那么容易。
“如果公公有跟你的记忆还好,可是......”
穗子不忍心说下去了。
真相很残酷。
对公公而言,王翠花不过就是个看着顺眼的陌生人。
或许会有好感,但这种好感,也仅限于男女之间的眼缘。
牢固的感情,都是日积月累点滴相处后才有的。
曾经的王翠花和于水生是有这份感情的。
可四爷现在,不叫于水生了。
王翠花被穗子这么一说,整个人都蔫吧了。
她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怎么办。
她当然希望丈夫能够回来,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可穗子说的也有道理。
他在那边是有他的生活圈和家人的,让他抛弃原有的家人,跟她这“最熟悉的陌生人”过日子,是不大可能。
王翠花长吁短叹,穗子怕她上火,劝了一会。
穗子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只想着等那爷俩洗完澡回来再商量。
一桌子菜都凉了,那爷俩也没回来。
王翠花和穗子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隔了一会,于敬亭自己回来了。
“咱爹人呢?”姣姣问。
她刚特意背了个谱子,想弹琴给爹听呢。
“跑了!”
于敬亭没好气地说道。
老东西太狡猾了,前一秒还跟他泡池子聊家常,下一秒说上厕所,一去就不回来了。
等于敬亭觉得事儿不对,出来找时,只在他的衣服箱子里,发现了一捆钞票。
“他特么打发要饭的?!”于敬亭骂骂咧咧。
四爷这种猥琐跑路还扔钱的行为,让他十分不爽。
“他大概是有什么苦衷。”穗子分析。
“有个×巴的苦衷!咱娘——”
他想说,咱娘这刚手术完,老头子天大的事儿也不该就这么不辞而别。
可见着王翠花面如土色的脸,于敬亭强压心头火,把不满和愤怒的话咽回去。
“他爱去哪儿浪就去哪儿,以后就当没这个人!没他这个臭鸡蛋,还不做槽子糕了?”
一桌的美食,凉了又热,却终究不是刚出锅时的滋味。
王翠花没了吃饭的心思,借口说不舒服进屋躺着了。
于敬亭赌气地吃了两口,见妹妹在抹眼泪,老娘房门紧闭,气得一摔筷子。
“草,这叫什么事!”
第375章 这不是嫉妒是啥
四爷出现的突然,离开的也突然。
就像是一阵风,吹过于家,掀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晚上,王翠花早早熄灯,猫在被窝里,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暗自哭泣。
姣姣叽叽歪歪了一晚上,怎么都哄不好。
这种时候,穗子倒是很羡慕小孩子,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情绪,不像婆婆,明明难过还不能表现出来。
尽管王翠花自以为她掩饰的很好,但那悲伤隔着两层门板都能感受到。
于敬亭蹲在院里抽烟,穗子猜他肯定特别闹心,毕竟公公是跟他洗澡跑的,于敬亭肯定觉得对不起婆婆。
把俩小娃哄睡后,穗子一边做产后恢复操一边合计。
于敬亭进来时,就见穗子拎着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木棍,对着凳子比划呢。
“干嘛呢?”
“敬亭,你说我这一棍子照着脑袋打下去,会不会出人命?”
于敬亭挑眉,这小娘们受了啥刺激。
穗子的表情再认真不过,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拎着棍子,她挺严肃的给于敬亭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