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张家男主人有点惊讶。
穗子做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
“我婆婆也不好直接告诉你,都是乡里乡亲的,她向着谁都不好办,让我给你传个话,你今晚仔细点你家墙,别让小人动了手脚。”
李有财进屋时,他瘫痪的父亲正骂骂咧咧。
“看给老张家嘚瑟的!不就是往他家墙根倒了两桶尿,至于小气的盖砖墙?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破坏咱家风水,弄个墙戳那,炫耀他家有钱?”
李父吃了一辈子软饭,哪儿都软,就这颗恨人有笑人无的心特别硬。
李有财跟张家小媳妇眉来眼去,让人家丈夫发现了,往李家院里吐痰,李有财面上不敢动人家,半夜拎着尿桶往人家墙根灌尿。
张家索性弄个砖墙,眼不见心不烦,对外也觉得磕碜,就说篱笆倒了。
李有财听父亲说破坏风水,脑子里又出现王翠花跟张家人嘀嘀咕咕的画面了,越发笃定这墙里肯定有东西。
村里的说法讲究特别多。
往人家屋后埋剪刀、墙里埋八卦镜、挂面镜子对着邻居家的门,都是希望对方日子越过越惨的手段。
李有财非常信这一套。
李父骂了会张家,注意到儿子脸如猪头肿。
“大财啊,脸咋了?”
“让老于家街溜子打了。”李有财牙根恨得痒痒。
前世为了给穗子报仇,于敬亭把他胳膊上的皮都剥下来了,就因为他在胳膊上纹了穗子的人像。
李有财永远不会忘记,于敬亭一边动手一边冷笑着说他不配。
他不配穗子,于敬亭就配了?
这种心胸狭隘、手段残忍的男人,怎能跟美好的穗子生活在一起?
“你惹呼他干啥?他家祖辈就是胡子,离他远点。”李父一想到于敬亭的糙汉爹,后背冒凉风。
李父年轻时看王翠花漂亮,跑到人家面前勾搭,让于敬亭的爹栓在树上,当着全村人吊打,面子都丢裤裆里了。
“上天准备毁灭一个人时,就注定先让他疯狂!”李有财握紧拳头。
只要穗子认清于铁根残暴真面目,这顿打就值得!
“早晚有天,咱也盖砖墙!”李父透过玻璃看着人家新墙,酸溜溜地骂。
“不止是砖墙,大瓦房,城里的楼房,甚至是别墅,都会有!”李有财暗搓搓地在心里发下毒誓。
只要把穗子追到手,她那么会赚钱,还愁不能发家致富?
摸着被于敬亭打肿的脸,李有财冷笑。
于敬亭越疯狂,穗子就越怕他,说不定穗子这会正瑟瑟发抖呢!
穗子跟王翠花和于敬亭往家走,小手捂着嘴。
“要笑就笑,遮着干嘛?”
“我想到了树袋熊。”
回到家,穗子翻出姣姣的课本,上面有树袋熊的图片。
造型真有点像,于敬亭不乐意了。
“他有树袋熊可爱?”
“树袋熊是吃屎长大的,真就是妈妈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
于敬亭乐了。
“那是挺形象的,哈哈。”
穗子欢乐的同时,也在思考一个问题。
到底是谁在散播李有财的负面消息?
肯定不是于敬亭。
让他去套麻袋都委屈的不得了,这种背地里说坏话的事儿,他做不出来。
除了自己,还有谁这么恨李有财呢?
“你去打听个事儿。”穗子趴在于敬亭耳边嘀嘀咕咕,于敬亭挑眉。
“关心他?打听谁说他坏话干嘛?”咕嘟咕嘟泡酸泡泡。
“没听过那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总要看看,谁这么恨他吧。”
于敬亭对此不屑一顾。
“他那种管不住裤腰带的男人,见个女的就控制不住,瘾大的吓人,得罪的人多了,查都查不过来——你看着我干嘛?!”
这小娘们看他裤腰干嘛?!
“瘾大......呵。”
于敬亭恼羞成怒。
“那能一样?我对自己媳妇瘾大点怎么了?合法的,有证!他那是什么玩意!”
王翠花进来想问儿媳妇晚上想吃啥,别的没听到,就听到那句“瘾大”了。
“哎呦,我头大!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头俩月不能胡来!你大个鬼?穗子,晚上到我那屋!”
“噗!”
“你噗什么噗!”于敬亭憋屈死了,果然是不能离李有财太近,会变得不幸!
带着一股李有财必须倒霉的火,于敬亭去了村口,找人要了根烟抽,吹着牛皮顺便打听媳妇想知道的事儿。
村口大树底下,聚集了于敬亭为首的各屯街溜子,整日游手好闲,承包了王家围子一带百分之八十的坏事,消息却也灵通。
一根烟的功夫,于敬亭就把要打听的事儿问明白了。
李有财的谣言不是别人传出去的,正是柳腊梅,这一堆街溜子里有跟柳腊梅眉来眼去的,刚好知道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