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敏忙道:“宣王叔,你有什么事要问?在这里说就好了,我正好也听听。”
宣王瞥了她一眼:“不是你小孩子能够打听的,你歇着吧。”
小郡主有些失望,却也无可奈何。
这边杨仪随着宣王出了重华宫,几个小太监远远跟在身后,宣王道:“你觉着,世事变化有没有趣?”
她谨慎地回答:“王爷是何意思,请恕我不懂。”
“你当然该懂,”宣王望着杨仪:“之前相见,你不过是太医杨家一个不受宠的嫡女,而我,是被顾家恶奴几乎殴死在水中的一文不名的人,如今,你竟是太医院里当差的七品医官,而我……”
他停了下来。
杨仪不清楚他的意图,只说道:“请殿下恕罪,在臣的心中所记得的,没有什么一文不名的人,而是一个奋不顾身、救了一条性命的古道热肠之人。”
宣王似笑非笑,垂眸看了她一眼:“那你自己呢?”
杨仪想了想:“我仍是我。”
宣王止步,微微地笑了:“你仍是你……很妙的回答。或许你也希望本王仍是那个……古道热肠之人吧。”
杨仪沉默。
宣王等了片刻:“你为何不回答?”
杨仪道:“臣只能做好自己,无法要求他人,更遑论是殿下。”
他道:“你倒是很知道分寸。”他的目光投向远方,突然道:“被本王所救的那个女孩儿,是你的丫头?叫小甘是吧。”
杨仪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小甘的名字:“是。”
宣王垂眸看向杨仪,缓缓道:“那个丫头不错。”
“多谢王爷……”杨仪没多想,本能地回答了一句后,才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抬头看向宣王,眼中透出疑惑之色。
宣王淡淡一笑:“怎么了?”
杨仪眼中的疑惑里多了些许惊愕,然后她忙低下头:“没什么。”
是日,杨仪回到杨府,立刻把小甘叫来。
小甘跟小连认了一整天的药,颇有心得,本来极高兴,看杨仪脸色不太对劲,便忙问发生了何事。
杨仪问道:“你跟宣王殿下、就是阿旷……可有过什么私下交际没有?”
小甘见问的古怪,道:“没有啊?我统共也没出去过几次……”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给屠竹买糖,碰见阿旷那件事:“对了,那次我遇见他,也不知道他是王爷,因谢他的救命之恩,就把给竹子哥哥买的一包糖给了他,只有这次了。”
杨仪蹙眉。
小甘有点紧张:“怎么了姑娘?难道是我、我做错了?我不会惹了祸吧?”
杨仪道:“不是,你没做错什么,大概是我多心了……”她想了想,忽然问:“你跟屠竹、你跟他怎么样?”
小甘有点害羞:“好好地怎么提起了竹子哥哥?”
冷不防小连在旁听见了,笑道:“姑娘问你,你直说就是了。还怕姑娘笑话你不成?”
小甘抿嘴娇嗔道:“就你多嘴。”
杨仪道:“你……你喜欢他?”
小甘捂着脸,却还是大胆地点点头。
杨仪回想先前在宫内,宣王那句突如其来的“那丫头不错”,隐隐地有点心惊肉跳。
她起初以为宣王只是夸赞而已,越想越觉着不对劲,尤其是对上宣王那仿佛有深意的双眼。
“屠竹,跟着十七去了海州了。”杨仪道。
小甘并不知此事,惊了一下,赶忙问道:“姑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不是说……俞巡检带人去了吗?为什么还叫十七爷他们去?”
她一提这个,杨仪心里也觉出几分异样。
对啊,俞星臣跟陈献已经去了,按行程差不多应该到了,本来万无一失,可怎么突然又紧急让薛放前往呢?
当时她只觉着是巡检司的调度,自然有理,又觉着薛放不该以身犯险,竟忘了考虑别的。
这会儿被小甘提醒,才觉出不对——薛放走的很急,事先毫无征兆,这架势就仿佛——赶着去救火似的……
杨仪屏住了呼吸:难不成,俞星臣他们、出了事?
她虽不知道海州方面来的急报,但从薛放的反常上,却也隐约推算了出来。
这一夜,杨仪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海州,食人之怪,决堤,海水倒灌,海州变成泽国……
她的梦开始骇人,一会儿是俞星臣被古怪狰狞的食人之怪咬住,陷入血海;一会儿是薛放沉入水中,岌岌可危。
她伸手拼命去拉他,可突然又是宣王一把抓住了小甘,小甘哭喊向她求救。
杨仪毛发倒竖,挣扎中整个人一晃,几乎从床上滚落。
一只手及时扶住了她。
作者有话说:
众口难调啊,我先前推荐过《闺中记》,也是探案类型的,有小伙伴似乎不太接受六六的性子,不过爱的也是真爱,甚至觉着比这本好看,大家书荒可以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