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其中的重大干系,却也不能跟黎渊说了。
杨仪勉强按捺,心里打定主意,明儿一定要尽快告诉薛放。
黎渊见她眼神闪烁,心里想谁简直无需多言。
他转过身,冷冷地说:“这次我只是因为担心那道士对你不利才来的,以后再也不来了。”
杨仪莫名:“嗯?”
才说了一个字,黎渊纵身一跃,竟已经跳出窗户,很快消失不见。
杨仪没想到他说恼就恼,走的叫人猝不及防,却也哭笑不得,呆了会儿,只好先去把两个丫头弄醒。
这几日,杨甯不在府内,顾莜也不在。
两个人却在顾府那边。
而杨登白天应酬了一整天,晚上却也急匆匆地去了顾家。
原来这些日子,杨甯不知怎么病倒了,据说也是受了风寒之类,只是病症很是凶险,连日来都没大见好。
次日,薛放来至巡检司。
才下车,门口士兵便忙道喜。
“你们的耳朵倒是长。”薛放笑道:“改天请你们喝酒。”
大家纷纷道谢。
一路向内,但凡是跟他有点交情的,都来寒暄,都知道了扈远侯府跟杨家要结儿女亲家,而十七爷,也将跟之前常来巡检司的那位杨侍医定亲了。
这虽然在众人而言有点意外,可细想想,又觉着……有种说不出的般配。
薛放回到内厅,下意识地往俞星臣的公事房探了一头,见房门关着,才想起来他已经去了海州。
他摇头转身,就见老关跟小梅也都满面含笑:“恭喜十七爷好事将近。”
“好说,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酒。”
薛放说了这句,忖度:“我有一件要紧的事情,你们两个进来。”
老关跟小梅两人到了里屋,薛放道:“把门关上。”
等掩了门,老关问道:“十七爷,有什么事?要这样机密。”
“当然是非同小可,事关性命的,”薛放在桌子后坐了,说道:“俞巡检走的好快,不然他留下来我也有个可以商议的人,不过走就走了,我自己办也成,就是先前苟七被杀之事。”
“这……”老关迟疑:“十七爷,此人不是被那不知名的古怪虫子咬死的么?”
小梅也说道:“是啊,那虫儿还是杨侍医找出来的呢,不然我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十七爷还因此白挨了一顿打。”
薛放道:“你们以为那虫子满地都是?我如今怀疑这是南边的蛊虫,是有人豢养,故意放出来让它咬死苟七的。”
小梅跟老关对视,各自惊疑。小梅道:“可什么人……要害一个死囚呢?”
老关也说道:“是啊,这好似很犯不着。”
薛放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偏偏他就死了,既然他死了,那就必定有个犯得着的理由。”
两个人一想,无言以对。老关道:“十七爷……想怎么办?”
薛放道:“我要查出这个人是谁。”
“苟七死了,如今只有一只虫子,还不知死活,要怎么查呢?”小梅问道。
薛放道:“所谓事在人为,如今我有一个怀疑目标,只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们两个算是我的心腹了……但此事非同小可,弄的不好,就真的要掉脑袋。”
老关一惊,小梅也忐忑。薛放道:“所以我先问你们两个,你们怕不怕,要是怕,现在说出来,还有机会全身而退。”
老关眼带犹疑,小梅也觉棘手,小心地问:“十七爷,您指的是……哪一方面的?”
“十七爷,”老关却先出了声:“我、我这把年纪了,只在巡检司混个稳妥的差使,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如果真的是那有风险的……请十七爷恕我……”
薛放道:“哦,这也情有可原。你不想参与,就可以走了。”
老关犹豫地看看小梅,道:“十七爷,我多嘴说一句话,如果真的是您说的那么凶险,不如别去管这些事。如今您也正要定亲了,何苦呢……咱们本分的差事还做不完,何必又……”
“知道了。”
薛放一摆手,老关只得退出。
小梅吃惊地看着他走开:“你……”又回头看薛放:“十七爷你看他,怎么说走就走?”
薛放道:“你呢?”
小梅笑道:“老关是个聪明的,我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该避开凶险,可是我若也抽手,那十七爷岂不是没左右手了?”
薛放扬眉:“你倒是不怕受牵连?”
小梅道:“自从跟了十七爷,就没想过那些事。就是不晓得您有什么线索?”
薛放笑着向着他一招手。
小梅走到桌边,薛放同他低语了几句,小梅惊讶:“当真?”
薛放道:“只要拿到那个东西,就能证实我的猜测。但是这件事是机密,千万不能走漏任何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