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越说越精神,几乎一宿没睡,只紧锣密鼓地盘算着,最后竟把铺子的地点都凭空选了出来。恨不得立刻去找杨仪商议。
而在往王府的路上,杨佑持也抽空,赶紧把这想法告诉了杨仪。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杨仪不乐意,谁知杨仪听了道:“我也正有这个意思,我赞同二哥哥的法子,甚至开药铺的本钱我也有,只是缺一个能上下料理调度的人,如今二哥哥开了口,自然正好。”
杨佑持差点高兴的从马背上跳下来:“好妹妹,你交给我!我对医药的事情虽一窍不通,干这些,还是能的!”
昨儿晚上他们夫妻两人商议,除了请杨仪答应是一件外,还有一件就是本钱。二奶奶愿意把私房钱都拿出来,可仍是怕不够。
如今杨仪这样慷慨,这两个大问题都迎刃而解,杨佑持如何不乐?
杨仪见他手舞足蹈,便笑道:“那二哥哥就着手操办吧。务要仔细,可不要操之过急,乱了阵脚。”
“是是!大妹妹放心!我自然用一百二十个心在上头。”杨佑持连连答应。
万事开头难,要选铺子,盘地方,过衙门,找伙计,弄药源,一应琐碎非同小可。
索性杨佑持素来游手好闲,但人情广阔,叫他干这个正是相得益彰。
王府内有人出来,接应了进去。
端王府内,陈献跟俞星臣已经到了,令杨仪意外的是,还有一个人在,竟是隋子云。
只有薛放还缺席。
杨仪不便询问,半喜半忧。只先跟端王行礼,端王殿下吩咐落座。
端王笑对杨仪道:“昨日本王派人前往,还好杨侍医肯赏光。”
杨仪欠身道:“王爷相请,自是莫大荣幸。”
端王殿下又道:“你不必拘束,今日在场的几位……你大概都是认得的吧?既然是熟人,大家就说些家常的话便是了。”
只听陈献在旁说道:“隋特使也跟仪姐姐认识?”
隋子云道:“先前在巡检司的时候,承蒙杨侍医给疗伤,还未当面道谢。”
陈献笑道:“原来如此。”
端王笑看他们几人,忽然问俞星臣:“十七怎么还没到?”
俞星臣欠身道:“之前本要来的,偏偏有人来检举了一条重要线索,小侯爷便先去了,想必查证了便会即刻前来。请王爷恕罪。”
端王道:“这个十七,现在家里也不住,非得住在巡检司里,越发是以衙门为家了,亏得他年轻,有这些精力。”
说话间,就见小郡主在内探头,端王笑道:“紫敏出来吧。”
小郡主走了出来,屈膝道:“王叔。”
端王殿下道:“这是紫敏郡主。昨日才出宫,暂且住在本王这里。”
大家都起身见礼。
端王见时候还早,便起身带了众人往王府的花园去,一路时不时地跟隋子云说些南边的风情之类的话,又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杨仪听了会儿,见俞星臣在王爷身侧,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不料俞星臣忽然回过头来,正好跟她目光相对。杨仪没料到,只能一点头。
俞星臣见状,便把步子放慢了些,陈献本来在他之后,见他如此,便往前一步顶替他站在端王一侧。
不多会儿,俞星臣已经不露痕迹地落在了杨仪身边:“怎么?”
杨仪的手探进袖子里,将事先准备好的瓷瓶掏出来。
递给俞星臣,低低地说道:“兑在酒里起效最快。”
俞星臣立刻知道那是什么,忙探手接了过来:“多谢。”
杨仪欲言又止,却见前方陈献回头看了眼。杨仪脚步一动,往旁边转开,假意去看路边的花。
等她再度转头,俞星臣已经又回到端王身旁去了。
陈献却又退了过来:“你跟俞巡检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杨仪知道他十分狡黠:“嘘。”
十九郎低声笑道:“你可要留心,亏得十七哥不在。”
杨仪道:“别瞎说。”
此刻端王已经带了众人来至院中,王府花园,果真不同凡响。
正是夏日,院中百花盛开,尤其是东南方向一大片的牡丹花,簇簇盛放,灿若云锦。
杨仪本怀着心事,突然看到这般美景,不禁心旷神怡。
端王回头看看她:“杨侍医,本王这院子,可有可观之处?”
杨仪由衷地感慨道:“臣从未见过如此出色的牡丹,真乃天上人间,令人……词穷。”
端王殿下道:“你是大夫,又不擅长词赋,只是俞爱卿却是有名的好文采,众所周知。”王爷转向俞星臣,笑微微问道:“不知三郎能不能为本王这牡丹园题诗一首?”
俞星臣微微伏身:“容臣思忖片刻。”
端王一挥手,命人于前方牡丹亭内准备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