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却仍是不放心,叮嘱道:“不许再留心他,只许留心我。”
杨仪不由一笑:“知道了。”
等薛放离开后,杨仪估摸着时候差不多,正要进内查看方家娘子的情形,就见俞星臣从门外进来。
见她站在廊下,俞星臣唤道:“杨侍医。”
杨仪勉强止步:“巡检有何吩咐。”
俞星臣道:“小侯爷跟你说了?”
“是,才说了。”
“可有?要快,且得机密。”
“知道。”
应了两句她正要走,俞星臣道:“还有一件事。”
杨仪垂首站住。
俞星臣道:“家伯父的病症,我实在不懂,为何用酒制大黄反而转好?”
杨仪顿了顿:“大老爷常年温补,腹内集冷不散,已经溃了脓,若不用大黄则不能泻下,病根无法去除,吃多少药都是白搭。”
俞星臣长吁了口气:“多谢。”
“不必。”杨仪拂袖。
俞星臣又道:“小侯爷为金钗石斛的事,大动肝火,指责我不该将你拉入水中。”
杨仪淡声道:“过去的事了不必再提,何况这是我所自愿。”
俞星臣道:“我也是权宜之计,若非里应外合,这件案子未必能够顺利了结,毕竟,朱弘的意思,也是不愿意让小侯爷知道底下内情。”
杨仪愣住,转头看向俞星臣:“嗯?”
俞星臣的唇动了动:“倒也无妨……此事跟杨侍医不相干。”
杨仪反而冲他走近了一步:“什么内情?”见他踌躇,便道:“你叫我配药,我自然该知道真相。”
俞星臣抬手向着旁边示意,杨仪只得随他,两人转过屋子,来到一处幽僻院中。
杨仪听见鸟鸣,忽然警戒心起,便止住步子。
俞星臣看向她,垂眸:“首先我得向你道歉,我不该冒险将你牵连在内。我想你明白,我绝无伤害你的意思。”
杨仪只是皱眉:“罢了,我不想听这些。”
俞星臣道:“朱弘的事情,事关宫廷丑闻。之前小侯爷问我,我并未同他说实话,希望你也不要告诉他真相。”
杨仪越发好奇而惊心:“什么真相?”
俞星臣就把莫绛给皇帝强迫,因受不了而自戕。朱弘为他报仇之事说了。
杨仪惊心:“是皇上……”
俞星臣道:“所以你该知道,我宁肯隐瞒真相结案的苦衷了吧,要是朱弘招认这个,那小侯爷该怎么向皇上回禀?”
杨仪咬住下唇。
俞星臣以为她无法接受这个真相,殊不知杨仪心中在想另一件事。
那正是跟陈献有关的、牵扯宫廷的一件异闻。
在杨仪的记忆中,关于陈献,有个不怎么风光的传言。
那就是……陈家十九郎,乃是当今皇上的佞幸。
作者有话说:
17:我得提防着19挖我姐姐
11:我得提防着19跟17亲近
19:……无语子!
黑鱼: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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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二更君
◎以色侍君,探胸查症◎
杨仪因为一直对陈献有这个模糊的印象,所以之前对他的感觉总有点微妙。
尤其在照县飞尸案子,审问闫一安的时候,陈献用言语挤兑闫一安,殊不知杨仪在旁听着那些话,心情复杂。
之前倒还罢了,只是最近跟薛放感情日笃,望见薛放跟他纠缠打闹,心里不由又想起此事。
故而在进巡检司的时候,才特意把薛放拉到一边去,方才也叮嘱薛放休要跟陈献“动手动脚”。
虽不知究竟,到底……要留意些才好。
此时此刻,听见俞星臣说什么宫内禁卫被皇帝逼迫致死,杨仪蓦地想起陈十九郎来。
起先听了那些传闻,她以为所谓“佞幸”,自然就是以色侍君的意思。
是那些不堪的人,想要用这种下作手段,来获得皇帝的宠幸。
只是自从跟陈献认识,却并不觉着他是这样的人。
虽然于男女之情上毫不避忌,但……当皇帝的佞幸之臣,怎么可能。
照县之时听他激闫一安,言语之中透出对那种行为的反感,就算先前他跟闻北蓟相处,那也是友朋之谊,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不妥。
那怎会传出那种异闻?
这会儿听了俞星臣所说,杨仪才蓦地醒悟,原来这世上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管他愿不愿意,只要皇帝想叫他是,那他必定得是。
除非跟莫绛一样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