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骑虎难下:“请十七爷带路。”
薛放陪着她向后走去,身后,斧头忍不住发出一声笑。
小甘正要追上,闻声便抬腿踹了他一脚。
斧头摸着腿子哎吆了声,刚要跟屠竹诉苦,又受了屠竹一记白眼:“你活该。”
“你也跟十七爷学坏了,”斧头努嘴:“都知道护着小丫头了。”
屠竹忙捂住他的嘴。
薛放领着杨仪到了后厅小花园。
他特意挑人少的路走,故意说些案子的话。
可几乎是才转过弯,他就立刻原形毕露,迫不及待地拥住了杨仪,生生把人挤在了后廊墙根上。
杨仪倒给他这情急的样子吓了一跳:“干什么?”
薛放贴近了她,低声道:“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杨仪以为他指的是刚才在里屋那一场:“这不是没事么?而且我觉着闻公子……”
“谁说他了,”薛放的手在她后背上悄悄地一动,“我是说、你怎么进了宫了?”
杨仪正觉着背上痒痒的,略微扭了扭想避开他:“进宫……是太医院林院首跟、太后……你干什么!”
她以为他能收敛,不料那只大手已经从背上摩挲到了腰间,虽然是隔着衣裳,仍是叫她窘迫极了。又不能高声。
薛放道:“我是看你瘦了没有。”
杨仪推开他的手,竭力把身体往旁边墙上靠:“没有,不用看。”
薛放看看掌心,道:“我看有,刚才我摸到你的脊骨,那么清楚的,都硌到我的手了。”
他说的认真肃然,杨仪不由咳了几声:“少胡说。”
“真的,我都数过了……”
杨仪狠狠瞪他。
薛放打住了:“那好吧,我不说了,你好歹告诉我,这次进宫怎样?以后、不会再去了吧。”
“这次好歹过关,以后如何……”杨仪摇头。
“那个地方可不是好人能进的,”薛放皱眉:“尤其像是你这种……”
他想提醒她,警告她,又不愿意吓到她,甚至说出那些话来,有点像是咒人,他不舍得。
杨仪听出他的担心,抿嘴一笑:“我没事。”
想了想:“幸而林院首还算是个明白事理的,太后娘娘……也能听得进一些医理之说,原本我担心太后不肯听,那就无法可想了。”
薛放哼道:“这次肯听,谁知道下次如何,我只烦心以后这种事还会常有。那里头的人,脾气都不一样,万一下回遇到个脾气坏的,可怎么得了?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听说你在里头,我又没有翅膀飞不进去,简直……”
杨仪回身仰头,望着薛放:“那天实在着急,我竟忘了叫人跟你说一声,抱歉。你别恼了。”
薛放本就没有生气,只是过于忧虑,见她如今好端端地,竟又主动跟自己致歉,他哪里还有什么气。
只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
“我一边要忙那案子的事,一边还惦记你,可辛苦着呢,别说你瘦了,我都瘦了,你看看我的脸。”他趁机靠近。
杨仪认真打量他面上:“果然有些清减了。可有按时吃饭?”她本能地又伸出手去握他的脉,“我给你看看。”
薛放道:“你看吧,我刚才可不是跟他们说谎,确实是叫你来看一个很要紧棘手的病症的。”
杨仪疑惑:“嗯?”
薛放道:“你可听仔细了,我这病可不轻。”
“什么?”杨仪心头一颤,赶忙凝神,“别出声。”
薛放看她当了真,默默咽了口唾液,当下也不言语,只是细看她。
大概是方才的缘故,她的脸颊上还有些许浅红,从那素淡里竟透出几分春色。
薛放突然想起闻北蓟说她是香的,他暗暗地吸了吸,果真有一股清淡的香气,只不知是不是那小子说的那样。
如果凑近了的话……
杨仪听了会儿:“脉有点急……好似没有大碍,你觉着哪里不适?”
“这里。”薛放捂住胸口:“时不时地就难受。”
“难受?”杨仪一怔,抬手在他胸口试了试,有些慌张:“我怎么没听出什么来?多久了?怎么个难受的法儿?”
薛放见她竟当了真,暗笑,可却又知道她这毕竟是关心才乱:“挺久的了,尤其是这两天,一想到那个人,想到她又见不着,就……酸酸的,涨涨的,有时候还发虚发疼,总之难受的厉害。”
杨仪听着听着就觉着不对味了,听他说完总算明白过来。
她变了脸色,把手一抽:“你胡说什么!你、你竟……这也是能拿来开玩笑的?”
薛放见她真的变了脸,忙道:“我不是玩笑,是真的。”
“你……”杨仪走开两步,恼怒地说:“你以后再拿病症开玩笑,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