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道:“死了两个花魁,你们好似并无兔死狐悲之意。”
姑娘摇了摇垂在胸前的发丝:“什么兔死狐悲,死的就死了,我们可还要吃饭。官爷……如果真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不如也照顾照顾我们。”
老关喝道:“还不住口!再敢冒犯,立刻掌嘴。”
姑娘见老关黑了脸,才哼了声:“总之我们不记得,有本事你们自己查去,还说已经结案了,解语的尸首都埋了,如今又跑出一个凶手来,又白死了一个人,你们却对我们使厉害。”
先前那个女子倒仿佛有所触动,迟疑着,欲言又止。
老关又问了其他几人,都说不知道。
薛放起身往外,之前那调笑的女子扬声道:“十七爷,常来呀。”
老关怒指了她一下,那妓/女反而哈哈大笑:“别真的还没开过荤吧……那更好了!姐姐给你封利是!”
薛放到了外间,微怒,这调笑的若是个男人,早给他一拳撂倒了。
他定神,吩咐了老关几句。
薛放上马先行离开,半刻钟左右,老关赶上,对薛放低低地说了几句。
寻芳楼的老鸨躺在病床之上无法起身,什么黄连温胆丸,人参归脾丸,安神补心丹……一直吃个不停,可仍似惊弓之鸟。
寻芳楼外有士兵把守,楼内一片愁云惨雾。
薛放先传了泗儿的那个婢女,询问她泗儿是否有跟楼外的女子来往。
果然有所收获。
原来泗儿不知在哪里认识了一个少女,每次来见,总是事先约定时间,婢女就去接应。
两个之间的关系似乎有点奇怪,婢女支支唔唔不敢细说。
不过这一点,跟在红绡阁所得,不谋而合。
原来薛放看出红绡阁一个妓/女似乎有话,只是当着人不便开口,于是他叫老关私下里去找。
果真那女子单独告诉老关,确实有个外头的少女跟解语相处甚密,解语常常推脱了客人,只说自己休息,其实是跟那少女房内私会。
只因她是花魁,别人自然也不敢多管她的事。
但真正看过那少女相貌的,只有寻芳楼的这泗儿的婢女。
薛放叫把此女带到巡检司,找画师按照她所说的,将神秘女的相貌画出来!
这一趟总算没有白走,只要画出那少女的样貌,就不愁找不到人了。
薛放想快点回去,告诉杨仪此事。
打马往回之时,屠竹突然赶上来提醒他道:“十七爷,先前葛副队叫我提醒着您,中午有个约。”
十七郎猛然想起:“我的三十两!”
忙的不可开交,他几乎忘了这件事。
路口处,薛放左顾右盼,心想着反正那画师画出画像,至少也得一个时辰,不如先趁着这个机会去弄点儿钱。
于是叫老关带人先回去,嘱咐了几句,薛放按照葛静给的地址,带了屠竹,骑马而行。
不多时过了南大街,绕过两条胡同,在一家院门前停下。
屠竹上前敲门:“巡检使薛参将有约。”
里头的人探头一看,连禀报都无,即刻开门请他们进内。
薛放看这做派,总觉着有请君入瓮的意思。
只能佯作无事,迈步向内,进了厅内,一个干净俏丽的丫鬟过来送茶,薛放问道:“你们主人在哪儿?”
丫鬟道:“主人在后堂。”
薛放问她:“你们主人……是什么人物,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丫鬟一怔,继而抿嘴笑道:“奴婢不晓得,贵客见着就知道了。”抱着托盘悄悄地退下了。
这“不晓得”,让薛放更不安了几分,他在这厅内左右打量,倒是看到花架上搁着两盆春兰,郁郁葱葱,花苞如箭,养的颇为茂盛。
能养这样好兰花的,应该不是个歹人吧。
薛放正恍惚想着,身侧厅内有人笑道:“什么时候,旅帅竟变成了给钱就能见的?”
十七郎还未抬头,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如在梦中。
作者有话说:
某人:这京城果然是个大染缸,我们旅帅竟堕落至此……
17:闭嘴!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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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三更君
◎真凶肖像,相助聘礼◎
一身金褐色织锦方胜纹的袍子,腰间黄玉衣带,端正雍容。
清秀英俊的一张脸,比之前少了些锋锐,多了几分温和内敛,却又隐隐透出令人不可小觑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