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俞星臣也走了出来:“这是做什么?!”
赵世踉跄后退,用双手抱住头:“你、你这恶毒妇人,你要打死我!你是要谋杀亲夫不成!”他疼的死去活来,竟没发现俞星臣到了。
夏绮往前踏出一步:“打死你也无妨,不过不是谋杀亲夫,赵世你给我听着,从今夜开始,你我之间夫妻情分恩断义绝,你跟我夏绮再无关系!”
赵世吃惊地瞪着她:“你说什么?”
夏绮道:“我问你,你答不答应。”
“我当然……”
赵世还未说完,夏绮又是一抖手腕。
“想好了再说!”话音未落,鞭子已经到了。
赵世绝望,背上又给狠狠一抽,竟把他抽的向前扑倒在地。
他嘶吼起来:“夏绮!”
俞星臣忙上前一步:“少奶奶,请住手!”
夏绮没理他,只盯着赵世:“你若不答应,今晚上我便是谋杀亲夫!”
赵世喘着粗气,又气有怒,又是疼,几乎恨哭了出来:“你、你到底怎么了……还怀着身孕,竟这样!”
毕竟是夫妻,他想了想:“我又没杀那个妓/女,先前也不过逢场作戏……”
夏绮的神情恍惚了一会儿,呵了声:“原来你也知道我怀着身孕……”
“我当然知道……”
“闭嘴,”夏绮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似哭似笑的神情:“你知道什么?你只剩下了一张骗人的嘴,若我肚子里这个没有了,自然还有更好的投怀送抱,等着给你生,那时候你知道我是谁?!”
杨仪在旁边听到这里,心头巨震。
赵世抬头望着夏绮:“你、你在说什么……怎可咒自己……”
夏绮一抬手。
赵世以为又要打自己,猛地一哆嗦,不料夏绮是叫英荷。
丫鬟上前,将一样东西呈上。
夏绮道:“别脏了我的手,扔给他。”
英荷只得将那东西扔向赵世。
那物件掉在地上,往赵世跟前滚了两滚。
赵世起初没看清,等看清那是何物,脸色陡变:“绮娘……这个、这不过是……”
夏绮道:“我不想脏了耳朵。你也不用费心解释。”
赵家三爷在旁看着,那不过是个精致香囊,看做工,不似外头买的,此物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
按照赵世那风流性情,若是在外收的什么信物也未可知。
可事到如今,赵三爷也自能打圆场:“夏绮,别的事倒也罢了,今夜你把他打的这样,还不够出气?”
“不够。”
赵三爷怒道:“就算他在外头拈花惹草,不过是男人常有的……京中权贵人家,三妻四妾多的是……”
薛放听到这里,忙道:“我就没有。”
他还特意看了看杨仪。
赵三爷惊奇地瞥了眼薛十七,倒是没意识到他看杨仪的眼神。
“总之,你何必善妒如此?”赵三爷继续说道,“你挥鞭乱打夫君,可知已经犯了七出之条。”
“随便你们,”夏绮道:“要和离还是休妻,我都乐意。”
“你毕竟怀着身孕……”赵世开了口,满面苦色:“何必这样想不开?”
夏绮冷冷淡淡,不为所动:“我正是因为想开了。”
“好吧,”赵三爷在旁看到如今,冷笑:“你把他的打的血葫芦一样,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既然执意要这样,我们又能如何。”
赵三爷走到赵世身旁把他扶起来,望着他脸上带血身上也渗出血痕,又是心疼又且恼恨:“三弟,如此铁石心肠的毒妇,不要也罢。”
赵世疼的只顾哆嗦,望着地上那个香囊,发怔。
他探了探手,似乎想去拿。
可赵三爷却显然不想让他碰那个惹祸的东西,拉着他往外去了。
等他们离开,杨仪才忙走到夏绮身旁,英荷跟小甘一左一右扶住。
夏绮的手松开,鞭子落地,她仰头看着头顶星空,突然长笑起来。
杨仪一边号脉,一边看着夏绮似癫狂又似解脱的模样,她仰着头,泪滑入鬓中,却因太过汹涌,又顺着脸颊边上流了下来。
不知为何,看着这幕的杨仪,竟又想到了前世自己步入绝境之时那情形。
薛放给安排了房间,暂且把夏绮安置了。
杨仪俯身,在夏绮手臂的内关穴,曲池穴,双脚的足三里,太冲穴,太溪穴,腰背上的膈腧穴,脾俞穴,肾俞穴,分别针灸过。
先前杨仪从杨登哪里又拿了几本医书,特意查找孕妇针灸的法子,给她探出一点脉路。
这几处穴道,能够和中顺气,清热降逆,对于孕妇安胎是有好处的,其中还有一处中脘穴,位置却在胸腹,因夏绮肚子大了,倒是不敢轻易尝试。
夏绮闭着眼睛,杨仪听她的脉,却明显比先前平缓好些,肝郁之意也有所缓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