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今日白大人到此有什么事?”杨仪还是决定直接问。
杨登脸色微变:“嗯?”
杨仪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父亲莫非要给白大人看诊?”
“呃,”杨登啧了声,有点不知如何开口,脸色窘然:“怎么了?你也知道?”
杨仪道:“只听俞主事说过几句。”
“俞主事……跟你说这个?”杨登瞪了瞪眼。
杨仪把心一横:“父亲,我先前毕竟也给人诊过,白大人的情形我略知一二,不知父亲想如何给他……”
话未说完,杨登咳嗽连连:“你说什么?你真知道他是……”
虽说对于杨仪的医术是有些信心的,但对于杨登来说这仍旧太超过了。
如果是别的症状,父女两个闲话无妨,可这种男子的“不举之症”,跟女儿说起,这简直不成体统,但凡说一个字,都叫他如坐针毡。
杨登咳嗽一阵,拦住杨仪:“罢了罢了,这件事横竖你不用管,我心里有数。”
不容分说,杨登的意思很坚决。
而且他不想跟杨仪再深谈此事。
这让杨仪很无奈,毕竟她总不能直接告诉杨登:他开的药方有可能害死白淳。
从上房出来,杨仪有些精神不振。
这若是在之前,她兴许可以不必理会杨登如何……但自从在金陵听他说了那些隐秘旧事,知道他的手为何受伤后,再加上杨登种种照料之处,杨仪觉着他很不该栽在这件事上。
更重要的是,万一白淳吃了他的药,当真暴毙……那岂不是又白添了一条人命?
何况白淳还有一家子在后头,谁知会不会都连串起来?
可杨登显然不听她的话。
正恍惚乱想,狗叫声隐隐传来。
府里并没有养狗,杨仪起初没在意,听着奇怪才回头看了看。
谁知却见一条膘肥体壮毛色油亮的黑狗,摇头摆尾地向着自己撒欢跑来。
杨仪简直不能相信,瞪大眼睛看了会儿:“豆子!”她失声。
那边豆子更加喜欢,离弦之箭般冲到杨仪身旁,扒拉着她,绕着她转,不住地向着她呜呜唧唧的,好似久别重逢无法形容的那样高兴。
旁边小甘发呆,原先丫头察觉杨仪心不在焉,正打算问问她是否有事。
猛然见一只黑狗急急冲来,她本能地要护住杨仪,上前拦着那狗。
谁知杨仪竟满面惊喜,而小甘也很快看清了黑狗身后随之而来的人。
她这才没有动。
此刻杨仪蹲下去,使劲抚摸豆子身上,只觉手底下豆子圆滚滚,肥膘厚厚的,比先前简直大了一号儿,浑身那些肉动起来都哆嗦,怪道她方才有点不敢认。
这会儿薛放走到跟前,杨佑持则慢慢地跟在后面,好像腿后有什么扯着他,以至于无法走快一步。
薛放负手,俯身打量杨仪:“我这狗子怎么样?——仪姐姐。”
杨仪跟豆子久别重逢,只顾高兴去了,猛地听见他又这么叫自己,赶忙站起来:“倒是……颇为可爱。”
豆子似乎惊奇主人为何不摸自己了,蹲在地上,仰头眼巴巴地看杨仪。
“这是几时回来的?斧……”杨仪即刻就想问斧头跟屠竹,话到嘴边又忙忍住。
毕竟她是杨府的姑娘,怎么会那么清楚他身边的人。
薛放知道她的心意:“今儿才回京,我便先带豆子出来转转了,它倒是跟你投缘,不过它先前可没这么肥,都是我养得好。”
其实是屠竹跟斧头两个,因为没跟上薛放,一路上思思念念,加倍喂养,才把豆子弄得这样。
杨仪哑然:“是么?”
“当然,”薛放得意洋洋,目光不客气地在她身上扫了一遍:“……就是它的原主人怎么也不肯长胖,她什么时候能学着豆子,稍微长点肉,我也就谢天谢地了。”
杨仪趁人不注意,瞪了他一眼。
薛放望着她微恼的神情,不知为何……只觉着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摆动,仿佛是豆子的尾巴一样拼命在摇。
此时杨二爷总算晃悠着走了过来,先瞥了瞥薛放,才含笑道:“大妹妹,方才去哪儿了?”
杨仪道:“去找父亲。二哥哥要做什么去?”
杨佑持沉吟。
薛放在旁重重地嗯哼了声。
杨佑持忙笑道:“我正有一件事要求大妹妹……这儿大毒日头,能不能去你房里说?或者找个……清净地方慢慢地说?”
杨仪暗暗吸气,瞎子也能看出来,杨二爷是被薛放“胁迫”着,身不由己。
这个人他又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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