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沈太守判定王家的产业等,皆都是决明继承。
决明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慧娘却一惊:“这不行,决明又不是……”忽然看到决明在跟前,便打住了。
斧头一愣,没顾上问“不是”什么,只道:“慧娘子,难道你不愿意受这王家的东西?有了那房子,田产,以后便不愁吃穿了。”
慧娘淡淡地一笑,低声道:“我不稀罕他们家的东西……”
斧头说道:“话虽如此,但这是太守大人判决的,叫我说判的好,这姓王的合该横死,他的夫人也不是个好的,如今一个死了,一个待死,产业都给了决明,这才有点儿报应因果的意思呢。”
慧娘还想说,听到“报应因果”四个字,又打住了。
回头,决明好不容易弄明白了意思,也摇头:“我不要。”
慧娘问他为何不要。
决明道:“我只要跟娘在一起。不要别的。”
慧娘一怔,斧头笑道:“傻……”咬住舌头,改口道:“你有了那些产业,可以更好的伺候慧娘子了。”
决明竟不太懂,看向慧娘:“真的吗?”
慧娘笑笑。
决明喃喃道:“那好吧。”
慧娘见斧头往外去了,她便悄悄问决明:“你跟永安侯说了那件事了没有?”
决明道:“说过了。”
“她怎么说?”
“永安侯说,叫我等等。”
慧娘放了心:“这就好。”
正此刻外间斧头叫决明,决明便跑到外间,斧头说道:“刚才他们说俞监军回来了……被叫去了永安侯那里,不知是什么事,我回去看看。”
决明迟疑:“我也去。”
两个人往前走,斧头又想起来:“先前在王家,叫你假装施咒的时候,我怎么好像看见一只黄皮子在墙头呢。”
当时情形十分紧张,所有人都看着决明跟王娘子,并没打量别处。
斧头因为之前瞧见过黄皮子从墙头跑过,所以多看了一眼。
不料竟影影绰绰看到一个小脑袋探在那里。
决明点头:“有的。”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斧头惊愕:“……你说的黄皮子报仇,是不是真的?”
“真的。”决明回答。
斧头舔了舔嘴唇,本来还想问,但这件事好不容易完满解决,还是别刨根问底了。
于是他转开话题,只说道:“那个王家大娘子也是离谱,那姓王的分明不是个好人,她不早早地跟他和离,反而为虎作伥,这么多年,也不知害了多少女孩儿,活该她现在这样。”
决明似懂非懂:“什么是和离?”
斧头道:“啊?你这都不懂,就是一对夫妻,过不下去了,就可以商议着分开,大家从此各不相干了。”
且说俞星臣才回来,便被告知永安侯有请。
他让灵枢帮着,把初十四送回卧房,自己去往杨仪的院中。
还未进门,就听见江太监道:“这可不成!”
脚步放慢,俞星臣心中惊疑,怎么江公公这样气急一样。
只听里头江太监说道:“永安侯若是要去,我不敢拦着,只是叫我留下这是万万不能的。”
小甘的声音也道:“我也是。”
江公公忙道:“你不一样。”
小甘道:“我怎么不一样,我也是跟着姑娘的人。”
两个人似乎要争起来,只听杨仪道:“所以我说你们谁都不用跟着。都给我安分些。”
这会儿,俞星臣已经到了门口,姜斯回头:“俞监军。”
俞星臣进了门,扫了一眼在场众人,便发现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很好。
他刚才听了那零星两句,已经猜到几分。便看杨仪:“永安侯是有何事?”
杨仪淡淡道:“我思来想去,还是得告诉俞监军一声。我想去藏鹿山,只不过,我不会大张旗鼓的去,不会坏你的事。”
俞星臣呵了声。
杨仪也不理他,只道:“我知道你前天晚上是故意激我的话,只是,不管你再说什么,我也不会听。”
俞星臣转头:“你知道?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这里的人都不希望你去,就是因为怕你出事。”
杨仪道:“俞大人,我明白,但我不能坐等在这里。没法放心。”她垂了眼帘:“我一闭上眼睛,就好像看到了十七,我很担心他……咳……”
她咳了两声:“你曾经说,决明是有大用的,这次我想带了决明一起去。要是十七无碍,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不行。”俞星臣知道江太监跟小甘众人都拗不过她,只剩下自己了。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在询问你的意思,我是告诉你一声。”杨仪仍是很镇定:“你如果真为了我好,那不如就替我盘算盘算,该如何着手去找他。而不是想法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