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不怪他。
杨仪看到这里才放了心,正要进屋,外间一个侯府的侍从奔了进来:“大人,外头都在传,说是小郡主被人掳走了!”
杨仪先乘车赶到了巡检司。
却听说薛放去了兵部,俞星臣则去了宣王府。
又听闻顾莜杨登都在王府,杨仪迟疑,本想在这里等消息,可又不知俞星臣什么时候回来,她心系紫敏的安危,索性往宣王府走一趟。
宣王府。
光天化日之下,在王府街就发生这种大事,王府的守卫也加了倍。
俞星臣被引着进内,先见了宣王殿下。
宣王道:“没有紫敏的消息?知不知道是何人动手?”
俞星臣道:“尚且无消息,因顾二夫人是跟凶徒照面过的,所以正要问一问详细。”
宣王的目光微动:“她似乎给吓着了,杨登来了后才救醒来,你既然想问,就去看看吧。”说着叫内侍领着俞星臣向内宅去。
顾莜虽然醒来,但惊魂未定。
她抱紧杨登,像是怕冷般发抖。
之前杨登查看过她身上,并没有别的伤,唯独脖子上一圈深深红痕,看着十分怪异。
靠近了看,那痕迹是由许多细碎的划伤组成,竟不像是绳索之类东西所致。
杨登询问顾莜到底发生了何事,顾莜却只是摇头,并没有回答。
直到外间宫女禀告,说巡检司俞星臣到了。
杨甯就坐在室内,听见俞星臣三字,真是恍若隔世。
真真想不到,这“朝思暮想”的人,主动登门,竟是因为案子。
她命人传了进来。
俞星臣早在打算来宣王府的时候,就已经做足了准备。
虽然打心里不想跟杨甯照面,但他确实不能等。
因为顾莜既然受惊过度,一两天里,也未必就会从宣王府回杨府去。
何况要问话,也是宜早不宜迟的。
俞星臣向杨甯行礼:“侧妃娘娘,关于郡主被掳之时,有几句话要当面询问二夫人。”
杨甯仿佛冷淡道:“母亲受惊,才刚刚醒来,只怕受不了俞大人的诘责。”
“娘娘多心了,并非诘责,只是想尽快问得线索,如此也有助于尽快将小郡主找回,想必二夫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俞星臣垂着眼帘:“何况皇上已经下旨,让三司便宜行事,请侧妃娘娘见谅。”
杨甯轻笑了声:“你还是这么口灿莲花。谁也说不过你,何况又把皇上抬了出来。”
俞星臣沉默。
正在这会儿,杨登自内出来,问道:“俞巡检,是……想问那凶徒乃何人?”
俞星臣道:“是,世叔,不知二夫人可曾告诉过你?”
杨登摇头:“她被吓坏了,还受了伤,我方才问过,她只吓的不能开口。”
“受伤?”
杨登比了比颈间:“像是被绳索勒过……只是花纹有些奇怪。”形容起来,他皱紧眉头,似心有余悸。
俞星臣道:“世叔,皇上下旨追查,请让我亲自询问二夫人。”
杨登看了眼杨甯,寻思片刻:“也是为了小郡主的安危,也罢,只是她未必能告诉些有用的。”
杨甯不置可否。杨登便领了俞星臣入内,见顾莜被两个丫鬟扶着,正在喝定神的汤药。
俞星臣上前一步:“顾二夫人。”
顾莜看向俞星臣,瞳仁微微地收缩:“是你……”
俞星臣道:“是,巡检司领皇上旨意,要尽快找到小郡主,所以想询问二奶奶,那凶徒的形貌、来历。”
顾莜屏住呼吸,把跟前的汤碗推开:“我怎知道他的来历。”
俞星臣看她一眼,不动声色:“那不知他的样貌、年纪以及身形呢?”
“我、不太清楚。”顾莜皱眉,转头看向床内。
杨登上前轻声道:“你尽量想一想,毕竟是为了小郡主着想。”
大概是杨登的话奏效,顾莜慢慢吁了口气:“那个人……”心底出现那白发白须、形容清瘦而眼神锐利的老道士,顾莜目光游移,道:“我只依稀记得,他、仿佛很高大,相貌狠恶,似乎……似乎脸颊上有一道疤痕的。”
杨登听说那凶徒这样吓人,又看顾莜脸色如雪,越发心疼:“没事了,不用怕。”
俞星臣微微眯起双眸:“可知道他的年纪?”
顾莜含糊道:“似乎是四五十岁?仓促没看出来。”
杨登安抚:“这不要紧,能记得这些已经不错了。”
俞星臣抿了抿唇,终于道:“那,二奶奶可知道,此人为何要刺杀你?”
杨登猛然惊动。顾莜也震了震。
“俞大人,此人不是为郡主而来的么?”杨登诧异地问。
郡主被掳走,此事一传,十个人中有九个,都先入为主地认为是冲着皇家的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