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若有所觉,眼皮抖动了两下,睁开双眼。
杨仪发现他的目光恍惚,闪烁不定,当看见自己的时候,竟一片陌生。
斧头叫道:“灵枢!”
康儿也叫嚷:“灵枢哥哥!”
就在听见康儿的声音之时,灵枢的嘴唇一动,仿佛是个要笑一笑的样子,模模糊糊地他说:“不要担心……他们很好……”
康儿疑惑:“灵枢哥哥,你在说什么?”
灵枢的眼睛动了动,仿佛又要闭上:“菁菁……君君……”
康儿双眼发直,呆在原地。
斧头疑惑地问:“谁是菁菁?”
而这会儿灵枢总算看见了杨仪似的:“仪姑娘、你……来了。”
杨仪忙道:“你觉着怎么样?”
灵枢道:“我没事……仪姑娘不必费心,劳烦你、你告诉大人……我很好,叫他不用为我担心……”
杨仪越看越是心惊,他虽是说着话,却气息微弱,目光游移,神不守舍。
灵枢喃喃闭上了眼睛,却道:“难为他下井找我……不过、我真的……很好……他们在叫我。”
斧头问:“灵枢,谁在叫你?”
灵枢仿佛侧耳倾听:“菁菁……我要跟他们去、去玩儿了……”
脸上浮出一个很奇怪的笑,灵枢复又陷入沉睡。
斧头大惑不解:“怎么回事?没有人告诉灵枢俞大人亲自下过井啊,他怎么知道的?”
又忙问康儿:“你知道菁菁、还有什么君君是谁?”
康儿怔怔地说道:“菁菁是我妹妹,君君是我的弟弟。”
斧头猛地打了个冷战:“什么?”
杨仪心里隐约早料到了,此刻便问斧头:“俞大人亲自下井,又是怎么回事?”
斧头便将豆子带他们去了西院,俞星臣发现井下不妥,叫人查看找不到端倪,遂亲自入内,察觉异样,后来那士兵爬入洞内后。俞星臣想通关窍,带人往老夫人房中,找到了密室的真正入口……来龙去脉细说一遍。
杨仪惊心动魄,斧头却又道:“后来,俞大人亲自往密室里走了一遭,出来后,就叫人封锁密道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入,他就去了那什么道场找你跟十七爷了。”
杨仪问:“你说,俞大人亲自进了密室?”
“是啊。”
杨仪回头看看昏迷不醒的灵枢,心惊肉跳。
她叫了侍卫进来,吩咐去抓取补中益气汤,仙术汤两副,并归脾丸一味。
又问薛放在哪里,侍卫道:“十七爷先前想进那密室查看,被拦着了呢。”
此刻,薛放确实正在对着那几个守在任家老太太院门外的士兵训话。
他知道这里有密室,自然是要亲自查看的,谁知竟被拦着不许入内。
薛放道:“你们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他俞星辰的话有用,我的就不管用?为什么不许我进去查看?”
为首的校尉道:“十七爷,这是俞大人的吩咐,说是没有他亲口答应,不许任何人进入呢。”
“那是怕你们胡闹,我是‘任何人’吗?”
校尉苦笑:“十七爷,也没有什么可看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木头,您还是别为难我们了,大不了……等俞大人回来了,您再……”
薛放正要把他们踹开,却见斧头带着豆子跑来:“十七爷,仪姑娘叫您回去。”
别人的话薛放自然可以不听,可杨仪发话就是圣旨。
“暂时放过你们,”薛放虚张声势地,指了指那几个士兵:“给我记着。”
眼见他跟着斧头去了,几个人才松了口气,面面相觑,笑道:“得亏有杨侍医在,把这十七爷召了去,不然我们真是风箱里的老鼠左右不是人了。”
一个士兵笑道:“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怎么杨侍医那样单薄柔弱,说话的声音又轻又软,偏偏就能降服十七爷。”
“这算什么,可知这趟海州之行,十七爷对杨侍医是骂不还嘴打不还手?千依百顺……”
“快细说说。”
海州那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地,逐渐离谱。
薛放赶回去,见杨仪站在厅门口上,他问:“叫我什么事?我正要去看看那个密道有什么玄机。”
杨仪心头一紧,庆幸自己派人去叫的及时。
忙握住他的手:“你才过来,别四处乱走乱窜的。”
薛放道:“灵枢怎么样?”
杨仪摇头,又怕他误会:“就是仍有点神志不清,我已经叫人去抓药了。”
薛放道:“他既然没有外伤,自然不是被人打了,那就是中毒?”
杨仪摇头:“未必。”
灵枢自然不是中毒,或者说一字之差。
见薛放还要再问,杨仪温声道:“你何必忙着进什么密室,那个……任秀才,还有他们府里的老太太呢?大不了先审问任秀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