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甘冷笑,把手中椅子扔了,拉住屠竹快步往门外走去。
那两人目送他们,也不追赶,也不如何,只是望着。
出了茶馆,屠竹同小甘上了马车,小甘道:“他们打了你好几下,觉着怎么样?”说着掀开他的领子,却见肩头已经青肿了一块。
屠竹道:“没什么,都不太疼。”
小甘脸色苍白。
屠竹道:“你、你方才说有人指派他们,是什么意思?对了……他们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假的?”
小甘眨了眨眼,无言以对。
她心里当然知道,那些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毕竟那日杨仪从太医院回来后,便立刻问起她是否跟宣王殿下私下有什么交际,当时小甘就察觉不对了,那一夜甚至没怎么睡着。
而且杨仪打定主意去海州,又特特地带着她,这显然是为她着想。更别提杨仪私下里询问她心意的那些话了。
小甘想起方才那两个漕司的人说的那些揣测杨仪的混账之话,眼圈发红,又气又则心疼。
屠竹一抖缰绳,赶着马车向前。
小甘坐在他身旁,靠在他肩头:“竹子哥哥,我才知道姑娘……对我那样好。”
屠竹一怔:“姑娘对你不是从来都很好吗?”
小甘摇头:“你不明白。”
俞星臣把小甘送给杨仪让她留心,小甘倒是没什么可留心的,唯一收获最大的,就是把杨仪在杨家的处境看的很明白,包括杨仪跟杨甯之间那种微妙的、时而势如水火、时而其冷如冰的关系。
而那一次,杨甯跟杨仪几乎撕破脸的对话,甚至把小甘都拉扯进内……也就是那回,杨甯揭破小甘的身份,俞星臣打发她南下,她才在大通码头跳了河。
也正因这个,跟当时的宣王结了缘。
杨甯居然要进宣王府了。
杨仪又为了自己得罪了宣王。
小甘想起这个,便觉着五内俱焚。
马车走了会儿,屠竹突然觉着异样。
回头,却见身后不远处有两匹马跟着,他惊愕:“是那两个人,他们想干什么?难道觉着没打够,要报复……”
小甘跟着回头看去,心也一凉。
屠竹道:“前方就是京城,他们该不会乱来吧,不过也难保万一。”他握住小甘的手道:“倘若他们冲过来,你别理我,自己就赶着马车进城去,到了十七爷跟仪姑娘身边儿就不会有事了……”
宣王府。
王府管事迎接了薛放进门,望着他的伤臂:“小侯爷受伤未愈,何必着急前来,王爷自然体恤。”
薛放哼了声,像是笑,又像是没笑:“来拜见王爷,自然是礼数。另外还有一件小事。”
“哦?什么小事?”管事讶异地问。
薛放道:“找人。”
“这、小侯爷到王府找人?”管事苦笑:“是不是玩笑?”
“我像是玩笑吗?”
“那不知是找什么人?”
“我一个兄弟没过门的媳妇。”
管事张大了嘴:“这……这是什么人,怎会在王府?”
薛放淡淡道:“此事你做不了主,还是请王爷说话吧。”
管事正欲开口,忽然悄悄地后退,原来是宣王从外走了进来。
薛放回头,欠身行礼:“参见殿下。”
宣王点点头,打量着他,正欲进内坐下,却又止步:“方才在说什么?”
“王爷既然问了,那臣就直说了,”薛放抬头:“小甘是不是在王府?”
“小甘……”宣王眼神略略一变:“她在……又如何?”
“她在王府做什么?”
宣王道:“你问的有些奇怪,本王要一个女人,还需要向你交代么?”
薛放道:“王爷要谁臣当然管不了,但是小甘不行,她已经许了人了。”
“是否许人,本王并不知,不过,你的意思倒像是本王强取豪夺、强人所难一般,难道你没听说,小甘是自己来王府的吗?”
薛放道:“请王爷恕罪,我觉着听来的话,当不了真。”
宣王道:“那你想见到她的人?那也成。”他转头吩咐那管事:“把她叫来,面见薛典军。”
薛放有点意外。
但果真,不多会儿,小甘被带了来。
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略做打扮,比先前要出色更不少,从进门便低着头。
薛放眉头紧皱,满脸不悦。
宣王道:“小甘,薛典军问本王为何把你强留在此,你可跟他解释。”
小甘屈膝:“是。”转身对薛放道:“小侯爷,我是心甘情愿留在王府,伺候王爷的。”
薛放没法按捺心中的怒气:“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小甘低声道:“小侯爷已经听见了,请勿再为难我。”
“住口,你这么说,把屠竹置于何地?你竟不管他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