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蛇妖竟痴恋于我(161)
再说这位道长,生的是鹤发童颜,实在让人猜不出年纪。他身着紫色道袍,外罩一层银色沙衣,一顶玉冠结成发髻,双目半睁半阖,更显法相庄严,其形貌气质高绝清冷,恍若九天仙人,绝非一般修仙悟道人士可能比拟。
他与颜子俊交谈片刻,忽而话锋一转,又对颜子俊的身形相貌评头论足起来。
颜子俊听他开头说的还不错,本想着夸赞几句,却不料他后面的话又不大中听起来。
“公子近来时常病痛,得亏得了味好仙材,才将身子调养过来。我看您面色晦暗,眼珠无光,终日里精气神不足,可否是与夜里睡的不好,饭菜进得不香有关?”
听他此番话语,颜子俊也想他近来饭量是不大,且深夜难眠更是常有的事,直到前几日服了那道茯苓做的药羹,才觉着身上爽利许多。
只是如此说辞,就是街头算命的也能大致说上几句,实在算不得新鲜,且他一直记挂着褚九殷,也就不怎么将这道人的话放在心上,又与他应付了几句,就想着脱身,去寻褚九殷回来。
看他神色不定,这道长略朝他瞟了一眼,捻着两根青须,叹道:“公子气色不佳,并不单是身体的缘故,更多还是由晦气缠身所致。您终日被邪祟缠身,又不得解脱,若长此以往,那妖精倒无所谓,只您却受不住,就是得了良药仙丹,也是治病不救人,早晚还是难逃厄运,恐有性命之忧啊!”
颜子俊正想脱身,适才听到这话,不免心中惊讶。
这老者到底是何来头,怎就将自己的事知道的这样清楚?
他心中狐疑,又不好直接相问,便想先将这人诈上一诈,再从长计议。
“道长所言不错,我身子骨是不大好,若依您之计,可否有妙法解我困厄?”
白发道人见颜子俊果然上路,又近前一步,在他耳边说道:“那蛇妖倾心于公子,又渐渐生了想要天长地久的心思,只他不知你们人妖殊途,就算勉强结合,也是于他修行有利,于您这具肉身却大有妨碍,初时你们尚不觉得,需得久了,才能知晓其中厉害。”
“那依道长之言,我该如何做,才能从这当中解脱?”
“自然是彻底断了那妖孽的念想,与其划清界限,才可保天命长久,不毁仕途姻缘。”
颜子俊听完这话,立时浑身僵硬,手脚冰凉,只觉自己身处陷阱之中而无法自拔,且这道长说话句句似刀,形容褚九殷时,左一句邪祟,右一句妖孽,只将大蛇的底细摸了个底儿透。
——眼前之人,想必大有来头,若他不是真心救助自己,那便是冲着褚九殷来的!
“涂山上厉鬼森森,怨魂无数,想来公子心里明白,那妖孽做事是何等残暴绝情,一把火竟害死数千条人命。您宅心仁厚,断是做不出这样的狠事,他日若降天谴,也应是那妖孽一力承担,您需早日脱身,才能免受此事牵连。”
颜子俊故作惊惶,止不住地连连点头。
道人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事,想来您还有所不知……”
颜子俊心室剧颤,忙问:“何事?”
“双叉峰有一仙友,名唤雄山君,前些时候,受临城陈伯礼陈公子邀请,特意到其府上做客,不想到了夜里,二人竟被人害死于家中。当时官府尚在严查,可凶手却胆大包天,趁夜又潜回陈家,从灵堂上将两人尸身从棺材中拖出,剁成了肉泥不说,还分别盛入两只大缸,就那样堂而皇之地停在人家院子里。呵呵,此等惨事,老道修行数十载,也是头一次听闻!”
不待他说完,颜子俊早已是浑身颤抖,他几要将下唇咬出血来,才不至至让自己发出嘶哑的惊叫。
这道人果然来者不善,且褚九殷所做之事早已被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颜子俊心中惧极,宛如被刀刃刺入了胸膛,直叫他疼的不住哆嗦。
他忍痛说道:“这些事,自有官府处理,道长且不用与我多言……”
“事态紧急,公子莫要觉得我在危言耸听,您适才问的解决之道,关窍就在这粒丹药上。”说着,白发道人从袖筒中摸出粒鲜绿丹丸,硬塞入颜子俊手中,“只要将其溶入酒中,再劝那妖孽饮下,我潜于暗中,自有办法助公子解除烦扰。”
颜子俊面色惨白如纸,正要将那道人甩开,不想褚九殷却在此时回来,怀里还捧着两枝绿梅,朝他不住挥手。
“惩治奸邪,除魔卫道,还需公子成全,贫道这就告辞了。”言罢,那道长脚步迅疾如闪电,只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子俊,那人是谁,怎还与你聊了半天?”
“是个疯道士,说了点颠三倒四的话,我没理会他,不一会儿自己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