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是二十二岁的岑珂，帝都本地人，毕业后不着急找工作，想体验一下练习生的人生道路。

十四岁的孩子啊……凌安妮看着就想叹气，果然这个世界的爱豆年龄也是越来越小了。

黎绮晴似乎很忐忑，岑珂也很紧张，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解释：“昨天我们俩加练到凌晨，回到宿舍都快到六点了。收拾收拾睡觉后，忘记订闹钟……真的很抱歉！”

两个女生连连鞠躬，华安在这方面也算是紧跟潮流，爱豆们鞠躬的角度可比跳舞时整齐多了。

杨志在旁边小声说：“确实是这样的，我去查了监控，她们真的练到五点多才离开。包括今天有事请假的林婧伊，也是三点钟才走的。”

凌安妮很不解：“为什么？熬夜对皮肤的伤害很大，而且黎绮晴还在长身体。这样昼夜颠倒的训练作息可不是好事。”

三个女生都不吭声，杨志尴尬地摸摸鼻子，声音细若蚊蝇：“之前……不是有营销号说，新世纪的练习生都见过凌晨五点的城市么？我就、就鼓励她们，勤奋这块咱们不能输……”

凌安妮：……

看这情形，恐怕不是“鼓励”这种程度吧？

新世纪的大名在业内如雷贯耳，华安这种在爱豆领域刚起步的公司，学人家也没错，但不能什么话都信啊！

“不管在任何时候，身体才是第一位的。”她压低声音，不轻不重地点了一句，“熬到凌晨，就要耽误白天训练。既没有延长练习时间，又搞垮了她们的身体，新世纪怎么可能做这种稳赔不赚的事。”

杨志连连称是，直到凌安妮转头不再看他，才后怕地擦掉额头上的虚汗。

他和刘英对视一眼，眼底都是苦笑。都是几十岁的中年人了，却在一个刚成年的孩子面前战战兢兢……这就是老板和打工人的区别吗。

凌安妮指挥着小吴，从外面弄进来一台摄像机和电脑。三个女生站在中间，镜头对准了她们。

“面试是表演《心动日记》，对吧。”凌安妮调整好摄像机的位置和角度，“那你们先跳一次，我看看水平怎样。全开麦哦，面试时就别想着用垫音了，不可能的。”

《心动日记》旋律很简单，曲风十分欢快，是这几年的网络流行歌曲。光是从这个选曲，凌安妮对她们的实力也就心中有数了。

声乐这块好不到哪里去，就看看跳舞怎么样吧。

她补充一句：“轮到唐曼的部分你们照常就好，没人动也没关系。”

林婧伊回答：“不用，我们都是齐舞。”

凌安妮：？

啊这，你们是女团，连个走位都没有吗，直接齐舞？

音乐响起，凌安妮的心渐渐往下沉。也幸好是她做足了心理准备，才不至于被打击得太狠。

欣赏这几个女生唱跳，对于看惯了绝美舞台的她来说，多听、多看一秒都是折磨，由奢入俭难啊！

算了……这几个练习生都是纯新人，训练时长还不到两个月，能发挥成这样，已经算是努力了，是零基础且无天赋的正常结果。

见凌安妮盯着电脑，眉头不展，刘英艰难地咽了咽，鼓起勇气问她：“下周就是节目面试了，您看是从哪方面再紧急加练一下？”

唱歌，还是跳舞？似乎时间都很紧迫的样子啊。

凌安妮在电脑上敲击几下，练习室的大屏幕同步了她的操作页面。

她挑了几个时间点，将视频按下暂停，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了三个女孩五官乱飞的脸，还是放大版。

凌·资深站姐·安妮：“能把整首曲子唱跳完就行，这些基本功要靠时间积累才能实现质变。当务之急，先把表情管理学会。”

就算暂时出不了神图，也绝不能被抓拍到丑照！

表情管理，其实是新入行练习生最容易忽略的细节。

平时练习生们在练习室里对着镜面墙练，或是查看摄像机拍下的视频，因为对自身舞蹈水平的不自信，她们的关注点会放在肢体动作上，很少会关注脸上是什么表情。唯一能想到要做表情管理，也是在结尾的ending 画面中。

但她们忘记了，无论是选秀综艺，还是打歌舞台，只有露脸才算是有效镜头。舞台上是多机位拍摄，如果轮到这一part特写时爱豆表情不好看，后期剪辑为了节目效果考虑，肯定会切远景，或者干脆放别人的画面。

而这，是热门人气团才有的待遇，能让剪辑想方设法抢救一下。像她们这几个纯新人，最大的可能是舞台直接被剪掉，只留下一两句还不错的歌词作为“精华部分”，证明她们来过。

如果更惨一点，可能还会作为节目笑点，被定格表情包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