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5)
苏承了然,直接脱了衣服。
然后陆敬寻就蹂躏起苏承来。
苏承由于陆敬寻的蹂躏,轻呼一口气,天真欢喜着心想他与阿寻两人此番赤诚相待,似乎能越来越像从前那般好,或许更甚。
可他却不知,陆敬寻透过他,看着的究竟是何人。
那天书房中下人们进进出出,收拾着陈旧物品,苏承被叫去擦拭柜架。
半人高的梨木柜门雕花精细,苏承打开看了看,却发现里面几乎空空,仅放着一个修长的黑漆盒子。
他打开来,惊喜的发现那是一支玉笛,笛身纤细修长,玉质上乘,色泽润白。
苏承别的什么都不懂,却是自幼通晓音律,最擅长便是长笛。
如今这玉质笛子就在眼前,他心痒得很,忍不住摸了又摸,终是下定心思拿起来试一试。
他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中,正想左右看看管家是否不在,谁知忽然被人从身后一记竹板打在肩头。
心一惊,玉笛落地,一断两半。
“你你你!你竟然弄坏了王爷的宝物!”管家一看坏事了,立刻倒打一耙。
苏承不想做错了事,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
“还敢狡辩!王……王爷!”管家往门外望去。
陆敬寻正巧经过,皱着眉往里走来,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破损的玉笛。
“不,不是的!”苏承紧张得直摆手,“不是我,不是我……”可他不知如何说明,而这玉笛确也是在他手里碎的。
眼见着陆敬寻脸色愈发阴沉,倏然猛劲将身侧的书架一脚踹翻,怒呵道:“滚!通通滚出去!”
一众下人缩成了鹌鹑,管家灰溜溜地逃了。
苏承自知做错了事,垂着头往外走。
不料才走出两步,却被陆敬寻一把拽住了衣领。
“你好大的胆子。”他这话咬字极重,此事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对不起……我,阿寻我并非是故意的,竹板吓着我了。”苏承觉得错确实在他,又道:“我,知错了……”
陆敬寻听他讲得断断续续便心烦,怒意更盛:“知错又能如何?!笛子会复原吗!苏解会活过来吗!”
苏承哑言,只是呆呆看着他。
为何阿寻又提及了兄长?这笛子与兄长……
这支玉笛陆敬寻本就在年初春准备妥当,是将要送予苏解的生辰礼。
他初次登门丞相府是由漠北归来时的十二岁,远远看见苏解不拘礼节地赤脚坐在后院水塘边,把玩着竹笛,那悠扬悦耳的笛声便早早在他心里漾出了一片涟漪……
“下人做错了事就该罚,苏承!你有胆子就一直这么下去!”
苏承被他狠劲一把摁趴在梨木书案前,顿时哭出声。
“阿寻,弄坏笛子是我不对,你不要这样……”他挣扎着无意扫落书案上的书简狼毫,杂乱声更是惹怒了陆敬寻。
书房门未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远去。
下人们心知肚明却不敢胡言,原来这王爷身边藏了一个人,还是个痴儿傻子。
自打那天以后,苏承两日都不曾见到陆敬寻。
这痴儿夜不能寐,坐靠床头想了许久——阿寻心悦兄长,我心悦阿寻么?
心悦,喜欢,这还是他从那次梦中听到陆敬寻口中说出,自己后来慢慢悟的。
第三日一早,王爷府忽然阵阵忙碌起来。
苏承独自住在偏院,不明事因,心想着怕不是陆敬寻回来了,便想悄悄去看上一眼。
谁知刚到陆敬寻院外便瞧见两三个大夫匆匆忙忙往屋里赶,不一会儿侍女们端着热水布巾进去,出来时满盆血水。
苏承吓了一跳,不由得忧心,左思右想难得聪明一回,学着人端着热水往屋里走。
一进门便看见陆敬寻坐在床上,未着上衣露出满背血淋淋。
“阿寻!”苏承惊呼一声,险些洒了盆中的热水。
陆敬寻闻声侧首望了他一眼,脸色苍白,额角冒汗,看得苏承不由得想起了那时他亦是这么皮开肉绽,这么疼,这伤至今还未痊愈,他顿时心疼起来。
苏承放下水盆走上前,眼底泛起雾气:“疼不疼?不怕不怕,我给阿寻呼呼……”
“滚出去。”
“……”苏承怔住。
以往阿寻胜战凯旋,身上落了伤,苏承都要替他心疼一番,上药时凑上前给他呼气,他也不曾拒绝过的。
陆敬寻别过脸,抬手一挥:“来人,给他赶出去。”
管家应下,唤来两侍卫把苏承扔回了他自己的院里。
陆敬寻听着那痴儿挣扎吵闹的声音远去,垂着头回忆起这几日发生的事。
他们乐朔国一向重视鬼神,而由皇帝钦定设立的观星署,国师大人更是位高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