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渊的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唐墨一时没反应过来。

渊的意思是他要离开了，还是他要死了。

“我要离开了，离开这个世间。”小黑鱼身上散发莹莹光亮，他重新变成了鲛人的模样，一袭幽黑的长发，薄如蝉翼的尖耳，英俊的五官，赤裸精壮的上身，还有下半身黑亮的修长鱼尾。

“这段日子里我一直在想，我若是离开了，阿钰该怎么办，他的性子太过单纯，不然也不会落得被人挖心取鲛珠的下场…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只有他…”鲛人的发音很奇怪，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唐墨听出他声音中浓重的不舍和忧心。

“这样的要求很唐突，也很无礼，但我知道你和其他人类不一样，阿钰跟在你身边我很放心。”世人大多贪恋鲛人绝美的容颜，但唐墨不一样。

唐墨闻言沉默了，最后还是选择了答应，左右不过是在空间里面养一条鱼，也麻烦不到哪里去。

“我可以答应你，但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若是他执意要离去，我不会阻拦。”若阿钰想要离开，他不会阻拦劝说，人生都是自己的，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是自己为自己买单，他不会再管。

因为从渊的叙述中，唐墨觉得他弟弟的性子还是过于任性，这可不是什么好性子。

“…好。”能得到这样的承诺，渊已经很满足了。

得到承诺的渊沉下水底，看着安静躺在贝壳中的金尾鲛人。

渊伸手再一次抚摸上他苍白绝美的脸，也是最后一次。

“阿钰，这是哥哥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你以后切莫再犯傻了。”

当初找到阿钰的时候，渊第一时间用秘术将他的魂魄锁在体内，不让他的魂魄离开，待到有一天重拾鲛珠，用秘术将自己的心脏换给他。

说完这句话后，渊的周身亮起莹光，他亲手挖出自己的心脏，亲眼看着自己的心脏和弟弟的身体融合。

第181章 泣泪成珠

随着不属于自己的心脏和身体彻底融合，金尾鲛人的身上也散发着柔光，然后他的指尖微动，眼帘缓缓睁开，如大海一样湛蓝的眸子里纯净迷茫。

钰从长久的沉睡中苏醒，一时间根本没有缓过神来。

随后，他看见了自己的哥哥，哥哥的神情带着不舍，胸前是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他眼睛一缩，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向他涌来，执意的离开，轻信人类，最后…

“哥哥…”钰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惊慌的看着要消失不见的黑尾鲛人。

“阿钰，哥哥以后不能保护你了，你自己要多保重…”能够再次看到他睁开眼看着自己，渊已经很知足了。

渊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宠溺和不舍，最后看着跟下来的唐墨对他道:“他是个很好的人类，以后你就跟着他，听他的话。”似在叹息，渊残破的身体化作星星点点彻底消散在水中。

渊不止一次的后悔过，后悔自己没有拦住他，后悔自己没有跟上去，可世间没有后悔药，有些事情……

“不要！哥哥不要丢下阿钰一个人。”金尾鲛人猛的扑过去，却扑了个空，双手什么都没抓到。

他的神情有些空洞的看着渊消失的地方，眼神迷茫，要哭不哭的模样，不敢相信最疼自己的人就这样消失了。

他伸手抚上自己的胸膛，那强力跳动的心脏，是属于另一个人，那个…最疼他的人…

可是怎么办？他把最疼自己的人弄丢了。

“哥哥，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你回来好不好…”

不放心跟着下来的唐墨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生离死别是世间常态，可若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还是会有触动。

因为这不是正常的生老病死，这里面有太多的遗憾。

看着一动不动，神情麻木空洞的金尾鲛人，唐墨有些不放心。

“你…”看着素不相识的鲛人，唐墨一时还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都是我害死了哥哥…像我这样没用的鲛人为什么还要活着？”阿钰一动不动沉默了很久，他声音嘶哑，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如果只剩他一个，阿钰宁愿和哥哥死在一起，这样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

眼见金尾鲛人拿出利器对准自己的心脏就要刺进去，唐墨眼疾手快的击落他手中的利器，将鲛人狠狠的摔在地上。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哥哥。”看着压制着自己的青年，阿钰愤怒的盯着他，不停的挣扎。

唐墨见状气极反笑，唇边勾着一丝讥讽的笑意，毫不留情的伸手给了他一巴掌，鲛人绝美白皙的脸上顿时浮上红痕，配上他充满水汽的湛蓝眼眸，看着甚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