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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娇嗔(34)

左右都是自家人,也不需要摆什么阵仗宴客。

烟楣与三位庶兄互相结伴而行,离开前厅的时候,一直在暗处瞧着的烟桃才冒出头来——她方才一直站在柳树后面瞧,等到人都走了,她才发现,她将柳树的纸条都给揪烂了。

她心里难受的厉害。

原先最看不起的,以为一只手就能摆弄死的庶女,现下竟扶摇而上,成了东宫属臣,连父亲都对她另眼相待,而她,分明是家中嫡女,却连在国子监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凭什么?

烟楣肚子里半分墨水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果决手腕,她到底是如何爬起来的?

烟桃心口都拧在一起了。

而此时,一旁的丫鬟走上前来,与烟桃复述方才前堂中说的话。

“太子竟对烟楣如此看重?”

太子主动邀约用午膳,这是长乐郡主都没有过的待遇。

烟桃骤然想起烟楣足腕上那一只男子护腕,和昨日时,烟楣跑到马场时,太子低下头看她时的那一笑。

烟桃心口跳得更厉害了。

她仿佛找到了烟楣变化这么大的缘由。

且,那丫鬟最后还补了一句:“奴婢问了守后门的小厮,说是昨日烟楣新得来的丫鬟往甜水巷去了,应是约了周公子。”

烟桃眼眸转了片刻,道:“你去一趟甜水巷,告知周公子,烟楣将相见的时辰提到午时初,且约在烟家后巷。”

丫鬟领命而去。

烟桃耐心的等到了午时。

午时左右,周行止果然应约而来,而太子的马车也等到了烟家后门处。

烟楣拜别三位庶兄出了烟府,行走间步伐匆匆,脸上还浸着薄汗,跑过安静的街巷,神情慌张的爬上了太子的马车。

那马车没有规制,上也没挂府门,瞧着像是普通人家的马车,但马车占地却极广,是四头大马所拉乘,且建造的木料是极为昂贵的沉香木,夏日中也通体冰凉,蚊虫皆避。

马车四周也没有侍从,只有一矮凳摆在地上,烟楣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车,才一推开马车厢门,便狼狈的跌跪在了地上。

她浑身发软发沉,像是浸满了水、即将绽放的花苞,急迫的想被人揉捏。

她爬上马车时,听见马车上方传来一声低笑。

烟楣知道她现在的姿态都映在他的眼里,便羞臊的不敢抬头,只僵着身子跪着,眼眸含泪,鼻尖泛红,道:“季妄言。”

她早上起来就浑身难受,一直忍到现在。

马车上的人“嗯”了一声,施舍般道:“过来。”

烟楣便拧着发软的身子走过去。

马车很大,宽敞明亮,竟有她半个厢房那般大,有桌有床,季妄言正靠在床榻旁边,目光灼灼抬眸看她,道:“委屈什么,嫌孤来得晚吗?”

烟楣咬着下唇,没说话。

季妄言看着她的脸色,想,到时候了。

小狸奴要晃着尾巴过来向他讨食了。

烟楣刚想起身走过去,便听见周行止在马车外面道:“烟楣?”

第15章 解除婚约

烟楣起身的动作一顿。

一听见周行止的声音,烟楣只觉得心口都停跳了!

周行止怎么在这?

她约的分明是未时啊!还有一个时辰才对,而且也不是在烟家后门,而是他们常去的茶馆。

烟楣慌乱的去看季妄言。

季妄言脸上的笑容滞了一瞬,看向马车外——他的马车关着窗的,外面的人瞧不见里面,但季妄言也能听见外面的人的声音。

“周、行、止?”季妄言似笑非笑的看向烟楣,道:“孤记得,你说过要与他解除婚约。”

烟楣窘迫的像是只被逮到偷鱼吃的小猫,爪子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去,她在原处僵硬的跪着,嗓子里硬是挤不出一句话来。

她不知道周行止为什么会过来。

季妄言见她方才娇媚的脸都被吓的发白,唇瓣都失了血色,不由得轻“啧”了一声。

胆子这般小,拿什么做官?

他从床榻间走下来,俯身将烟楣抱起。

烟楣身量小,在他怀里,能被他一个怀抱覆盖住,他单手就能将烟楣从背捞到腰托起来,他抱着烟楣走到马车车窗旁,靠于车窗上坐下,烟楣坐在他的怀里,听见他说:“孤未生你的气,孤说过了,会待你好的,不必害怕孤。”

不听话的小狸奴才要被罚,听话的小狸奴会有解释的机会。

季妄言待他的人一向宽纵。

“我,我今日与他约了去茶馆,要与他说解除婚约。”烟楣坐在他的腿上,贴着他宽阔火热的胸膛,见他未生气,心里松了些,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来了。”

季妄言自然信烟楣的话,就烟楣这点胆子,不敢骗他,更不敢与他这般,又去与旁人纠缠不清,只是这么好的机会送到了他手里,他自然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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