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这身子是定是出了问题了,还与那太子有关,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贴到他的身上嗅他的味道。
不行,她不行,那是太子,会死的。
可她好想要,想到要发疯。
一个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烟楣呆呆地望着案上的九章算术,一望就是一堂课。
一堂课为一个时辰,满屋子的学子的腿都跪麻了,夫子布置完课业后离开,一群学子都东倒西歪、扶桌艰难起身。
“第二节 课是骑射课。”烟桃一边费力爬起来,一边道:“我们不能迟到,教骑射的夫子脾气很不好,若是迟了,是会被罚抱缸的。”
烟楣药效已起,浑身酥软,腿也麻,根本起不来身。
烟桃起身去扶长乐,长乐则看了一眼烟楣。
烟楣便适时的道:“二位姐姐先去吧,我身子弱,自要多缓一会儿,不必等我。”
她自然不会为难长乐等她,她可没有这个身价,若是连累了长乐受罚,让长乐对她生出不满,她的日子就难过了,还不如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长乐便没有任何负担的随着烟桃走了。
烟楣一个人继续在原处缓着,很快,学堂内所有人都走了,有几位是龇牙咧嘴扶墙走的,看来那位教骑射的夫子真的很严格。
就连太子殿下也走了。
烟楣心中野欲疯长,她颤抖着双腿爬到了季望楼所在的课桌,恰好看见季望楼的书案桌上放着一个护腕。
她颤抖着手,将那护腕捡起来。
精铁护腕,冰凉,坚硬,握在手里很重,比她的大臂都粗一圈,她嗅到了上面有那天在船舱的味道。
她难以自禁的将这护腕贴到了她的下颌上,模仿那一晚,他掐她下颌时的动作。
——
季妄言折返回学堂时,便看见了这么一幕。
穿着一身红色学子服、眉目艳丽旖旎、唇瓣红润水嫩的姑娘伏跪在他的案前,将他的精铁护腕放置在脸庞上,用纤细的粉嫩手指捧着、摁在自己的脸上,她肤色嫩,摁一下,便出一道红痕。
季妄言露出了一个混着戏谑、快慰的笑容。
抓到了。
他行走间悄无声息,烟楣也毫无察觉,她只迫切的用精铁护腕绕着她的脸来摁,不得其法的用痛楚来压身上的痒意,那种感觉,就像是掐弄夏日中被蚊子咬出来的红包一样,疼,但是止痒,还隐隐透着一种舒适。
她越来越用力。
正在她头脑昏昏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一旁伸过来,从她手中拿走了那护腕。
护腕被拿走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随着那护腕向前一探身,死活不肯松手似的,她本就腿软,这一倾压过去,整个人都跟着压过去了,脸就贴上了一只手。
手背宽厚,骨骼健硕,青筋鼓起,带着男子独有的血热气,烫的她的脚趾都跟着蜷缩起来,仿佛动动手指就能盖住她的整个下颌,捏断她脆弱的脖颈一般。
她真像是个被鱼馋坏了的小猫儿一般,呜咽着蹭过来。
滚烫的手,比冰凉护腕更好。
而就在她情意昏昏间,突然听见一声笑,带着三分嘲弄玩味,从她头顶响起。
“一日不见,烟姑娘怎的变成这般模样了。”那只手没有碰触她,甚至还从她的脸上抽离,不愿碰触她一般,带着几分讥诮的低沉声线也自头顶响起,他道:“难不成尝过男人味道之后,便离不开了吗?”
烟楣听到这话如遭雷劈,白嫩的脸皮瞬间涨得通红,惊慌的抬头,正对上季妄言那张居高临下、傲然轻物的脸。
烟楣宛若偷东西被人抓住了的贼一般,立于原地动弹不得,手足无措,脸颊涨红,一想到她方才那般姿态被人瞧见了,她就觉得两眼发黑,羞愤欲死。
她亦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半天都辩解不出一句话来,只狼狈的跪坐在木板地面上,垂着头不敢言语。
眼泪都在她眼眶里打转了。
季妄言则直接一步跨到她面前,坐到了她面前的书桌上,膝盖与烟楣的锁骨平行,烟楣狼狈的想爬起来,但被他的铁靴踩到了脚踝上。
烟楣足下穿的是浅口玉色鞋履,他只用靴尖轻轻一碾,便直接将鞋履踩下来了,露出烟楣的足袜,他带着些惩罚意味,用铁靴踩在烟楣的足上。
那只玉足不过六寸六,雪绸做的足袜在阳光中泛着浅浅金色的泠光,隐约能看见里面的玉色足尖轮廓,烟楣惊恐的想躲,他便加了一分力气,坚硬的武靴踩的烟楣足尖生痛。
她本就羞臊的不敢抬头,一疼,眼泪就顺着眼眶往下掉,珍珠一般啪啪打在木板上。
季妄言饶有兴致的看,也不收力,只问道:“哭一哭,便想糊弄过去了吗?孤且问你,方才为何要偷孤的护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