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丞相和陛下灵魂互换后(63)
“……等等!”苏墨秋心脏猛烈跳动, 失声阻止,“先别去……”
为时已晚。
商陆手下那批身经百战的黑甲侍卫动作灵敏而迅速,转眼间就将整座宫殿团团围住。
他扫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又用脚尖拨了拨死尸布满鲜血的面部,确认这些人的确咽了气之后才道:“陛下勿虑,这些反贼已经断气了。”
苏墨秋赶到时也发现了, 现场除了一堆尸首和未干的血痕, 什么也没有留下。方才救了他一命的宋晚桥, 早已不知何处去。
苏墨秋暗自松了一口气,旋即在心底笑了笑。
这叫什么,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吗?
“陛下,”商陆注意到苏墨秋神色间的异动,“陛下身上可有不适之处?”
“……无妨,不碍事的,”苏墨秋摆摆手道,“你既然来了,那其余的乱党应当都解决了?”
“是,”商陆作揖道,“陛下受惊了。”
“只是这些人……”商陆看了一眼地上歪歪扭扭的尸体,面露不解。
“丞相担忧宫中情况,”有了墨雪衣的警惕,苏墨秋现在跟人说话都尽量避免主语,“所以派了他的义兄前来护卫左右。”
事已至此,就只能麻烦苏砚出来“背个锅”了。
“陛下、陛下——”
墨雪衣和沈慕安领着余下的将士纷纷赶到,见苏墨秋安然无恙,一齐跪拜道:“陛下万年!大魏万年!”
墨雪衣心下五味杂陈,在这跪拜的潮流里好一阵尴尬,他偷偷瞄了一眼苏墨秋,最终还是选择了随波逐流,单膝跪地道:“微臣墨雪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责罚。”
苏墨秋的心思全在面前浑身是血的沈慕安身上,倒没怎么注意墨雪衣的神情变化,他上前仔仔细细地确认了一番那血并非源自沈慕安身上伤口之后,才放下心来。
“没事了,”沈慕安反而主动握住了苏墨秋的手腕,“这一夜你幸苦,我送你回宫歇息。”
苏墨秋正想说些什么,眼前的景物却开始模糊不清,他努力地晃了晃头,想保持清醒,却始终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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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
“丞相大人您怎么样了?”
“丞相大人您醒了?”
身边乱糟糟一片,吵得苏墨秋太阳穴疼,他下意识地反应就是难道自己再一次“穿书重生”了?
“……别想了,”苏砚在他耳边轻声道,“是你暂时和沈慕安换回来了。”
换回来了?还有这等好事?苏墨秋霍的一下爬起,呆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实没错,是他熟悉的那双提不起重剑拉不动硬弓的手。
苏墨秋喉结一动:“你刚才说……暂时?”
苏砚轻咳了一声:“最近总系统在升级更新,不太稳定。你的问题估计还不能完全解决。”
苏墨秋叹了一口气:“也就是说还是会穿回去。”
“大概二十四小时,”苏砚道,“修复工作眼下暂停了,二十四小时之后继续。期间容易出现不稳定的情况。”
意思是让苏墨秋好好珍惜。
“人呢?”苏墨秋严肃道。
苏砚以为苏墨秋问的是沈慕安:“他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原本是想多陪你一会儿的,可我怕宫里还有变故,便先劝他去主持朝政了。”
“……我问,”苏墨秋道,“我问方才那些围在我床边嘘寒问暖的人呢?你怎么答的陛下啊?”
苏砚难得有些腼腆:“我、我想错了。他们在这儿太乱,我就劝回去了。”
苏墨秋其实困得很,但他依旧强撑着披衣起身:“我去找找他们,有点事情要做。”
刚走到前院,苏墨秋就意识到了不寻常:来探望他的人里,似乎多了一位年轻俊秀的文臣。
……高纫兰?
苏墨秋听裴隽离提起过他,说他身上疑似带了点高句丽的血脉,有“非我族类”的嫌疑,因此即便家族是平城豪门,高纫兰也依旧不敢懈怠分毫。
无他,他只想用自己的才学回击旁人对于他“出身异族”的偏见。
作为一个奉行能不讲奉献就不讲奉献的现代咸鱼,苏墨秋承认面对这样努力的人,心里会有那么一点点惭愧。
不过裴隽离还跟苏墨秋提过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高纫兰除了留心百务,孜孜不倦外,其实还是个颇为心高气傲的人。据裴隽离说,当初高父一连请了五六位先生来给长子教书,可这几位先生在高府没待几天,便纷纷表示高公子才学出众,他们已经教无可教了。
所以苏墨秋对于他能来这里颇为意外,他照例和苏承宣裴隽离寒暄几句之后,便转向高纫兰笑道:“高公子倒是位稀客。”
“不敢,”高纫兰一举一动间尽显文人志士的儒雅风范,“学生高纫兰特意来此,是为拜先生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