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丞相和陛下灵魂互换后(57)
“这是哪里来的?”
“这是席道长所赐,”霍文堂嘿嘿一笑,“席道长名声在外,这东西大家可都是抢着要呢。”
魏歆接过了霍文堂递来的符篆,将之放到了贴身的地方,又道:“陛下呢?如今怎么样了?”
“太傅您放心,”霍文堂道,“太医说虽然茶水有毒,可到底没伤到根本,好好调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初了。”
魏歆却是摇了摇头,长叹道:“前有刺杀,后有下毒,今年看来是个多事之秋啊。”
“……魏太傅,”霍文堂不像他这么悲观,“恐怕言重了吧。”
魏歆知道霍文堂大抵是不能够理解自己对于国事的担忧了,于是便也付之一笑,道:“但愿如此吧。”
“陛下还在歇息么?”魏歆又问,“若是还在歇息,那我这次就先不去探视了。”
“那我送太傅出宫?”
“请。”
“太傅请。”
霍文堂躬身伴在魏歆身侧,领着他出了宫门。
宫门外,席忘尘正领着几名女弟子打算入宫,见魏歆前来,她温和一笑,唤道:“魏师兄。”
魏歆面上一热,下意识地就要扭过头去,人也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霍文堂从背后轻轻碰了碰他:“太傅、太傅?”
“啊……师妹你来了?”魏歆手足无措地朝着席忘尘行礼,“真、真是巧啊,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见……”
霍文堂在一边替魏歆尴尬,心道这平日里口若悬河满腹经纶的魏太傅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忙小声提醒道:“太傅您也说点别的。”
“我……”魏歆深深吸了几口气,“师妹,你我二人多年未见……不如、不如,小叙几杯,如、如何……”
席忘尘望了望身后的弟子:“也好,你们都先退下吧,我同师兄说几句话。”
多年未见,魏歆一时间心口难开,徘徊犹豫了良久,也只是道:“你这次入宫,是、是陛下亲自宣召吗?”
“暂时不急,”席忘尘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所以师兄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
“……既然不急着进宫,那……”魏歆万分小心地抬眸望着她,“那你这几日,不妨先避一避。”
“为何?”
“这几日宫中只怕有变,”魏歆道,“最好还是不要牵扯进来,能避开就避开吧。”
席忘尘略微思索,答应道:“师兄好意提醒,我自会留心。”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师兄这一次特意叫我来,便只为了说这一句话吗?”席忘尘道,“当年师兄不辞而别,仅仅留下一封书信。如今你我二人阔别多年,忽而重逢,师兄便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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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还未亮,太极殿内便已站满了朝臣。偌大的宫殿里此刻无一人说话,只能偶尔闻得几声更漏滴答,静得让人心头不免担忧。
“霍公公,”裴隽离率先望见了霍文堂的到来,“霍公公,陛下眼下如何了?”
霍文堂半合着眼眸,垂首道:“陛下昨夜遇刺,中毒在身,尚未痊愈。今日朝会,权且由副相裴隽离和建宁王沈莲舟代为主持。”
裴隽离心下疑惑:“那苏相呢?怎么不见苏相?”
“是啊是啊,莫非苏大人也遭遇了不测?”
“哎呀,这平城今年可真是……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霍文堂略微抬眸:“众位不必着急,该商议便商议,暂不能定夺的可以上奏,老奴会为各位转达给陛下或者苏相的。”
沈莲舟的面上看不出来悲喜:“陛下到底怎么样了?”
霍文堂道:“王爷不必忧心忡忡,既然陛下派了老奴前来传话,那就说明陛下并无大碍,不是吗?”
“可皇帝与丞相同时缺席早朝,此乃我大魏立国以来闻所未闻之事,”裴隽离道,“倒也不是我们不相信霍公公您的话,而是这一切的确太过反常。”
沈莲舟瞧了裴隽离一眼,心下略一思索,反而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裴大人,既然陛下派了霍文堂来传话,那么说明昨夜陛下的神志应当还是清醒的,只是眼下尚未休整好。你我二人目下重要的是尽快把今日朝务商定,而后报给陛下和苏相,您觉得呢?”
裴隽离只得暂时放下了忧虑:“王爷说得在理。那就从御史台开始,诸位依次上报要事吧。”
沈莲舟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为何是御史台?”
“为何是御史台,”裴隽离道,“王爷听了不就知道了。”
“好吧,”沈莲舟点了点头,似是妥协,转而看向了裴隽离身边的那名文质彬彬的侍郎,“那就从御史台开始。”
那名斯文从容的官吏听闻此语,先是深深一拜:“微臣高纫兰见过王爷、裴相。”
裴隽离道:“虚礼不必了,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