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丞相和陛下灵魂互换后(195)
“陛下……”
沈慕安唇瓣颤动,良久也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只是颤着叫了声:“苏墨秋你……”
“……微臣口不择言,陛下恕罪。”
沈慕安反倒轻轻笑了笑,笑意里既有苦涩也有些许欣慰:“想听人一句真心话,不容易啊。”
——————
“前日被述律丹收买的人该处理的都处理过了,”晏无霜两手交叠,“这人还真是不好对付。依我看呐,对付匈奴就得速战速决,要是让他们得以喘息,麻烦就大了。”
“那就得先解决述律丹,”墨雪衣道,“赫连冲并无大才,述律丹要是不在了,料想他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杀了他最简单,”晏无霜道,“只是人恐怕不好找。”
墨雪衣没急着接话,而是看向了苏墨秋。
“玄卿,你心里有事情?”墨雪衣问,“在想什么呢?”
“看来苏相有办法?”
苏墨秋只是垂眼看着地图,缄默不言。
“巧得很,我也有个想法,”晏无霜随意地抖了抖腿,“要不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看看苏相和我想的是不是一回事?”
苏墨秋平静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想说反间计,对吗?”
“嗯,都说苏相足智多谋,看来不假,”晏无霜一边点头一边道,“述律丹原本是赫连伦的人,赫连冲和他这个弟弟积怨已久,多半对于述律丹也有不满。加上一连两次匈奴针对我们的行动都以失败告终,这个节骨眼上,赫连冲很有可能已经对述律丹有疑心了,只要我们再加一把火,那就不用我们亲自动手,他们自己就会乱起来。”
墨雪衣看着苏墨秋:“你怎么看?”
“我……”
苏墨秋犹豫了。
他自小便听母亲讲过自投汨罗江的屈原、风波亭下的岳飞还有刑场上的于谦。
他最见不得忠贞之人走投无路,蒙冤而死。
“……都是各为其主罢了,他也没有带人做过烧杀抢掠的恶行,对于匈奴来说,他算是个忠臣,”苏墨秋道,“把一个忠贞之人朝绝路上逼,我做不到问心无愧。”
“这……”晏无霜道,“苏相啊,不是我说,现在这个时候,咱们不应该对匈奴人仁慈。”
苏墨秋摆了摆手:“你不用提醒我,大是大非上我分得清。”
“我只是想,你们能不能给他留一条活路,至少让他在山穷水尽的时候,能来投奔我们。”
——————
几日后,平凉城。
“哥,”述律堂摘了朵花,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述律丹的桌子上,“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乖,”述律丹摸了摸弟弟的头,“很快就能回去的,只是哥哥现在有点忙而已。”
“嗯。”述律堂蹲在一旁,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哥你带我回去吗?”
“当然啊,”述律丹放下了笔,“哪一次哥哥不是带你回家的,你怎么这么问。”
“大人,”下属乌若留道,“单于找您。”
述律丹神色不似方才轻松,他面色微沉道:“可有说是什么事?”
“……这倒没有。”
“你看好我弟弟,”述律丹轻声道,“如果有什么异常,你不用管我,立刻带他离开。”
“大人,等等……”乌若留叫住了述律丹,“大人,如果真有什么事,我能带他去哪儿?”
“朝北到柔然去,朝西去南凉都可以,”述律丹道,“你放心,那里也有我的旧部,会接应你们的。我要是真的出事了,单于他未必那么快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交代完这一切后,述律丹反而浑身一松,他快步走到了殿内,跪下道:“不知单于找我所为何事。”
赫连冲把收到的密报放到了一边:“一连两次行动都未能成功,述律丹,你不应该给出一个解释么?”
“功败垂成,微臣难辞其咎,”述律丹道,“微臣没有什么好辩解的,微臣愿受责罚。”
“事到如今,你自然是无话可说,”赫连冲冷笑道,“述律丹,你怕不是已经和大魏之人相互勾结,打算来取我的性命!”
“单于,”述律丹不可置信地抬头,“我绝无此心,我……”
“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一连两次了,为什么失败?”赫连冲怒道,“还有,魏国那个密探楚西辞落到你手里多久了?你为什么迟迟不肯杀他?”
“……单于,他是魏国密探头子,留着他自然有大用,”述律丹道,“再说了我们也需要他来换回自己人,我们——”
“你给我住口!”
赫连冲哗啦一声推翻了面前厚厚一沓奏报。
“我让你除掉赫连伦,可他那一次为什么还活着?”赫连冲开始和述律丹翻旧账,“要么是你办事不力,要么是你早有二心!你自己说,你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