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丞相和陛下灵魂互换后(163)
柴青河唇色发白,他几乎是哆嗦着道:“如果、如果他还是不愿意放过,就、就让柴桑榆好好求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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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秋在郡守府门前下了马车,范主簿按照柴青河的要求出门迎接,笑眯眯道:“相爷一路车马劳顿,进来歇歇吧。”
“你是这儿的郡守?”苏墨秋问。
“不是不是,”范主簿道,“我只是个主簿。”
“那这儿的郡守柴青河呢?”苏墨秋并不知道苏繇的这段过去,也就更不可能知晓原主和柴家的恩恩怨怨,他径直走到大堂,翻看着案卷,“为什么不来?”
“这……”范主簿道,“相爷有所不知,柴大人他、他病了。”
“病了?”苏墨秋扔下了卷宗,“那好,你代我去问他的话,问问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郡守,都在干什么?土匪在北乡郡附近嚣张跋扈多年,他为什么不上报?”
“……丞相大人!”范主簿扑通一声跪下,“丞相大人恕罪、恕罪啊……”
“恕罪?你也有脸说这种话?”徐定远道,“你知不知道,这一带的土匪头子梁祖恩受人唆使,半路截杀苏相!若不是苏相冷静脱困,你们就是戕害朝廷命官的帮凶!”
“丞相大人……”范主簿连连抱拳求饶,“丞相大人,下官知罪、还请大人饶、饶恕……”
“你说柴青河病了,”苏墨秋道,“我看是心病吧。”
范主簿大气不敢出,他踉踉跄跄地起身:“丞相大人要、要见他,我、我这就去请就是了,我、我去……”
范主簿狼狈里逃离了大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拉住柴桑榆的衣襟:“柴公子,你、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方才丞相的话你也听到了,他一定要见你哥哥,必然是还记着当年的仇怨啊……”
“你别进去了,”柴桑榆道,“我去见他。”
“好、好……”
“看来这北乡郡近两年田地的收成不好啊,五万亩地,竟然有过半受了蝗灾,”苏墨秋翻着记录,“可税率却从来没有变过,这不是把人朝死里逼吗?”
他停住动作,又道:“陛下还有几日到?”
“应该也就是这两日,”徐定远道,“丞相大人这是……”
“我想奏请陛下,免了北乡郡今明两年的赋税。”苏墨秋话音未落,抬眸看见前头跨步进来一名斯文清秀的年轻公子。
柴桑榆敛着眼眸,轻声唤道:“……苏繇?”
徐定远一愣,大概琢磨出来了点什么,知趣地离开了。
苏墨秋也怔住了,他下意识地起身:“你在叫我?”
他慢慢绕到柴桑榆的跟前,有些不明所以:“你是谁?”
柴桑榆唇瓣青白,一瞬间心如擂鼓,眼尾几乎是噙着泪花了,那双眼睛里承载的只有悲凉凄惶。这副神情让近在咫尺的苏墨秋犹疑住了,他怔怔道:“你怎么了?”
“丞相大人,”柴桑榆跪了下来,“丞相大人,看在你我少时情谊的份上,还请、还请大人……放过柴家其他人吧,丞相若恨,也冲我一个人来……”
“这……这是从何说起啊,”苏墨秋给柴桑榆递了帕子拭泪,“你先起来……先起来,好端端的,我杀人做什么?”
“来来来,坐,坐下说,”虽然不知道对方名姓,但苏墨秋也隐隐猜出来这多半是苏繇从前认识的人,“见面是件高兴事,哪有哭哭啼啼的。你这样子把我也搞懵了。”
“你呀,就把你的心放进肚子里,我叫你哥哥来,是因为他该办的事没有办好,和其他无关,”苏墨秋道,“柴公子,你知道么,以梁祖恩为首的土匪流窜在这一带多年,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可谓是无恶不作。可是这些年来,朝廷连一封相关的奏报都没有收到过。你说我不找他柴青河问责,合适吗?”
柴桑榆原本已经放松了下来,可听到那句“柴公子”时,手还是捏紧了衣襟。
这个人潇洒而随意,这个人磊落且坦荡,这个人样样都好,唯独不是他认识的苏繇。
别后十年春,重逢非故人。
苏墨秋也在暗自观察着柴桑榆的神情,琢磨着下一步该说些什么,然而他还未开口,就听得柴桑榆摇头道:“你从前和我讲话,从不会这般小心翼翼。”
“其实丞相大人不必这样同我亲近,有些事我心里也是懂的,”柴桑榆勉强笑了笑,“你这样做,心里也是尴尬为难的吧,那就不用为了我如此。”
闻言苏墨秋不知出于何种心绪,无声地低下了头。
“丞相大人也不用这样,这次来本就是为了给我长兄求情的,”柴桑榆道,“既然丞相大人不放在心上,那我也不会再提什么了。当然要去见我长兄,我陪大人一同前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