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丞相和陛下灵魂互换后(156)
苏砚也颔首回礼:“各位大人先请进吧。陛下和苏相过会就到。”
众位官员闲话寒暄一阵之后,坐下便聊起来了近日局势。
“端午时节那个事,你们都知道不知道?”鸿胪寺的官员道, “听说若不是上天保佑陛下,恐怕就……哎!”
都水台的官员义愤填膺:“还不是因为贺家没把陛下放在眼里?要我说,经商的人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哎, 话可不能这样说啊, ”廷尉府的官员跟着白鹭阁参与了审理, 知道一些隐情,“贺家虽然胆大包天不假, 可是叫他们谋害陛下,他们到底是不敢的。”
“哦?张大人这是知道些实情了?”
廷尉府的张大人有了种掌握高级机密的自豪感,不免洋洋得意道:“实不相瞒,这案子我也参与了审理。贺知年虽然平日里跋扈了些,但他确实不知道船有问题。”
由于贺家两兄弟平日里敲/诈勒/索、倒买倒卖的事儿没少干,是以众人都巴不得他们一朝失势好落井下石。有人身子微微前倾:“张大人,您说说看,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端午的船不是翻了吗?加上之前那次刺杀,陛下龙颜大怒,所以一直再催着我们,可是你想啊,这水一泡,还能查出来什么?不都泡没了?”张大人道。
“是啊,这不是为难人嘛?”
“但是你们猜,苏相怎么说?”
“怎么说?”
“苏相说,贺家指望着这一次博得圣眷,绝不可能自绝前路,这件事必然有隐情,”张大人道,“苏相还说,这个人刺杀的目的不是陛下,而是赫连伦。”
“赫连伦?这怎么回事?”
“难道贺家还串通匈奴?”
“哎,诸公别急嘛,听我慢慢说,”张大人道,“你们知不知道,贺自留手里有样东西,记录着很多人的把柄。之前那个杜永怀前去青楼,就被他抓住了小辫子,狠狠敲了一笔。”
“啧,这人真是……当初救他,怎么好像反而拉来了一个祸患。”
“说到祸患,我倒是觉得比起赫连伦,贺自留手里的那东西比他更可怕,”又有人道,“听说他养了一帮妓/女,为的就是搜集旁人隐私。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众人又聊了一阵,才听得管家道:“丞相大人到!”
苏墨秋特意在外头等着魏歆的马车,他不要旁人上去迎接,自己亲自替魏歆掀开了车帘,道:“太傅,请。”
“……不敢不敢,”魏歆欠身抱拳,“丞相大人客气了,老臣如何担当得起这等大礼。”
苏墨秋笑道:“您是太傅,应该的。”
张大人和身后众人朝着苏墨秋作揖行礼,苏墨秋也拱手还礼,道:“各位好生热闹,在说些什么呢?叫本相也来听听?”
“不敢,”张大人赔笑道,“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东西,就不来污了丞相大人的耳朵了。”
后头霍文堂高声道:“陛下驾到——”
人群即刻自觉静默,纷纷回避到一侧,让出一条道路来。
“臣等拜见陛下!”众人依次而跪。
沈慕安跨出撵轿,道:“平身。”
他尚未成年及冠,因此并未束发,只用一根明黄色的发带略做约束,却依旧不减俊秀文雅之态。
比起当年那个小小少年,沈慕安如今身姿挺拔潇洒了不少,个头也比苏墨秋高了许多,不知不觉间,他和陛下说话,已然需要昂首抬头了。
沈慕安风姿出众,犹如高山落雪,高雅清贵至极,行近时众人无不俯首帖耳,当真是九天之上只可仰望的神仙。
沈慕安看着苏墨秋道:“你费尽心思地请朕来,必然是有要事?”
苏墨秋看着天色估算了时辰,知道晏无霜还在路上,他道:“还请陛下稍安勿躁。”
身后大臣面面相觑。
沈慕安道:“坐下说。”
“今日请各位来,不光是为了欢度佳节,更是为了让诸位安心,”苏墨秋道,“这小半年以来发生了不少事,想必诸位也有所耳闻。今日陛下和微臣在这里,为的就是来给大家解解惑。”
“起先,是端午时节有人故意行刺,在航船上动了手脚,虽然目的是酒泉公,可牵扯出来了我大魏第一富商贺家,”苏墨秋的声音不大,却引得满座众人侧耳倾听,“身为我大魏首富,却和外敌纠缠不清,这实在是不能不叫人警惕。”
这话里的意思沈慕安明白了,他这些时日里没少收到上奏给贺自留说好话的奏折。身为帝王,他的臣属可以贪权,可以敛财,但唯独不可以阻碍国政,掏空国库,贺自留既然伸出了这双手,那沈慕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让他活着。
沈慕安接过苏墨秋的话,道:“贺自留贪赃枉法,朕可以念在旧情上饶他一命,可他居然和匈奴勾结不清,那朕是断然不能再饶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