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星罗敏锐地察觉到江策的回避,眯起眼睛,说:“还好,还是那样。”
过年无非就是陪着爷爷玩家庭和睦的游戏。
江策见他神情气色还行,自己也暂时放下宋朝闻的事,打起精神,说:“那走吧,去学校。”
关星罗笑着点头。
两个人像平时那样从路口往学校走,刚到校门口,冷不防有人从侧面冲过来,笔直地往江策身上扑。
关星罗眼疾手快,一把拉过江策,那人扑了个空。
“啧,反应还挺快。”乔楷不满地说。
江策见来人是乔楷,骂道:“搞什么突然袭击,吓了我一跳。”
乔楷大大咧咧地抓了抓头发,得意洋洋地说:“给你个惊喜。”
江策心想,你怎么也不能算惊喜。
乔楷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头发剪短了一点,因为不习惯早起,不停地打呵欠。
江策想到开学第一天,他居然没有在家里赖床,而是来上课,是真的有改邪归正,顿时倍感欣慰。
乔楷只是想早点见到江策,所以早上才能用惊人的意志力爬起来,刚好在校门口遇到,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乔楷豪迈地揽住江策的肩膀,笑着问:“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哥哥啊?”
关星罗斜眼看着江策肩膀上的爪子,刚准备动手,江策就自己把那只爪子拍开,直白地说:“没有,一点也没想。”
乔楷揉了揉手背,抱怨:“过了个年,你怎么变凶了。”
不是变凶了,而是熟识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同时江策潜意识里知道乔楷虽然是校霸,对他凶也没事,乔楷根本不会使用暴力,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关星罗冷眼旁观,江策可能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心理,但他一清二楚。
江策在他面前就不会像对乔楷这样。
江策则是继续跟乔楷搭话,装模作样地说:“我过了个年,得到了升华。”
乔楷迷茫:“什么升华,你看了修仙小说,要飞升了?”
江策懒得跟乔楷解释他寒假经历与复杂心理,再次转移话题,问:“你过年还好吧。”
乔楷伸了个懒腰,说:“还不是那样,吃吃喝喝,陪我老爹回老家。”
说起这个,他的表情变得狰狞:“每次回老家,一群人往我身上贴,可恶心了。”
江策没懂:“为什么往你身上贴。”
乔楷冷笑:“想当我后妈呗,以为讨好我能从我这边入手搞定我老爹。”
江策记得乔卓斌与乔楷的妈妈离婚了,乔楷的生母目前在国外,说起来乔楷也是单亲家庭。
乔楷还在抱怨:“一群女的围着我和老爹转,烦死了。”
江策想了想,说:“我倒是不反对我妈妈再找一个。”
他会这么想,不是说希望曲兰有个依靠啥的,而是希望曲兰有人陪伴,今后如果他去外地上大学,妈妈一个人留在家太无聊了。
乔楷嗤了一声,说:“我可不想要后妈,自从老爹赚了几个臭钱,接近他的没一个不是看中我家的财产。”
他语气冷漠而凶狠,扬起拳头:“老爹要是敢给我找后妈,我就跟他拼了。”
江策腹诽,你打得过你老爹么。
也不是不能理解乔楷的心理,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顾虑吧,而且他亲生母亲还在世,无法接受另一个妈妈。
“我没有这种烦恼。”
清冷的声音响起,江策和乔楷齐刷刷扭头,瞪着关星罗。
关星罗的语气凉薄,脸上却在笑:“可能是因为我既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吧。”
江策顿时很内疚。
他们这三个人,家庭都不健全,其中关星罗最惨,双亲过世,在他面前聊父母再婚的事,的确像在揭伤疤。
连乔楷都尴尬了,绕过江策,拍了拍关星罗的后背,说:“哥们,别伤心,你想想啊,也有好处,没人管着你了,想干嘛干嘛。”
江策差点气笑了,哪有这么安慰人的,况且关星罗不仅不是没人管,反而有个爷爷管得更厉害。
关星罗自然不会把乔楷的话放在心上,漫不经心地笑笑,抬眼看前方的路。
三个人走进教室,此时教室里正一片热火朝天,很多人都在快马加鞭地抄寒假作业。
乔楷从来不抄作业,以前是不屑于抄,没写就是没写,光明敞亮,毫无遮掩。
这次他也不抄,原因是他把寒假作业写完了。
乔楷把作业拿出来,大方地分享给后排同学。
后排的人望着乔楷的作业,简直不敢相信,要不是本子上明显是乔楷鬼画符的字迹,他们都怀疑乔楷是不是找人代写了。
寒假的时候,乔楷为了能和江策取得联系,在线上缠着他求教写作业,这点拿捏住了江策,江策耐心地教他把作业全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