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女子何人(66)
泫凰又想哭了:“记住了。”
王妃指着一旁的衣裳说:“你出去玩,我把你衣裳备好了,前些日子着人新做的,今日天气暖正好穿。”
“我不想去,我想跟娘待在家里。”
“嗯?”王妃笑:“我这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竟然越长越回去了,明日是不是离开我就要哭了。”
其实现在就想哭。泫凰看着跟自己长的这么像的母亲,怎么能不是自己的生母呢。
泫凰深呼吸,随便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我能同小姑姑出去玩吗?要不要长辈跟着,娘你跟着吧。”
王妃将衣裳拿来让她换:“你小姑姑如今成婚了,已经是大人,你跟着她去不用我再跟着,你们好好玩,不拘谨的玩。”
泫凰心情好了一点,平日里出去一趟费好大事的姑娘们居然可以跟着小姑姑出去了。
跟着历月坐在轿子里,凌淞在外头骑马,出了城没什么人时凌淞一边嚷嚷着都不是外人一边进了轿子。
以前凌淞和泫凰别说是一顶轿子,小时候玩累了一张竹席子都躺过,但别的姑娘在时他就回听话回避。
现在看着凌淞自然的坐在历月另一边,这场景越看越奇异。
历月微笑着,看起来是幸福的模样,泫凰头一回在姐妹中看到了成亲后还能笑得出来的。
“是不是觉得不一样。”历月问她
“有点。”泫凰说:“但不一样也没什么不好。”
历月笑了:“那就好。”
到了庄子已经接进晌午,泫凰与历月进去更衣,听着外头凌淞在同谁说话,态度不像是跟侍从。
“她这么久不见你,一会儿还不哭出来。”凌淞的声音阴阳怪气的。
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才不会,我伤成筛子她都不哭,若是哭了兴许是我将死时。”
“哈哈哈…”凌淞一如既往笑的爽朗。
泫凰听到段钦尧的声音才觉得好想念,不止想念还委屈,本来他家说要死皮赖脸上门提亲的,佟巧思一闹居然真的就搁置了。
一想到佟巧思那一闹,泫凰就更委屈,自己居然不是母亲亲生的。
她砰的一声推开门,凌淞与段钦尧一齐朝她看过来,她站在门口看着段钦尧,他穿着很寻常的衣裳,但却那样好看,从来没觉得如此顺眼过。
“一日不见…”段钦尧如隔三秋还没说出来,泫凰突然跑向他,他做好了准备在原地站稳,泫凰扑到他怀里时他稳稳接住。
“你为何不朝我跑过来?”泫凰有点生气。
“不是吧…”凌淞惊讶。
段钦尧更惊讶,甚至是惊吓:“你…”
凌淞欠儿欠儿的凑过来看着:“你真哭了?你居然哭了?”
段钦尧手足无措,翻出来自己的帕子给泫凰擦眼泪,心里疼得像针扎的一样:“对不起,我家乱的什么似的,让你受委屈了。”
泫凰没说自己哭是因为弯弯绕绕一大圈最终想到了母亲,一想到自己现在来路不明就觉得好悲凉,那么好的母亲不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就觉得自己好不幸。
段钦尧陷入甜蜜的误会,冷漠的人情绪外露更让人恻隐动心,尤其是段钦尧,他不喜欢娇嗔,只喜欢隐藏不住的真实情绪。
在他心里,坚韧倔强远比示弱更有吸引力,如果坚韧中再透点摇摇欲坠,就像泫凰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前些日子被捆在柴棚里了。”段钦尧坦诚相告:“我本来是捆不住的,你应该知道。”
泫凰点点头:“嗯,所以你是不想来,还是拗不过你父亲母亲。”
“我是不能跑。”段钦尧说:“他们知道我会跑,所以是剥了衣裳捆的,我想跑也跑不了,跑出去要被当流氓打死。”
泫凰脸埋在自己袖子里装作在擦眼泪,段钦尧说你想笑就笑,藏什么。
“然后呢?”泫凰问。
段钦尧说然后他就在春日柴棚的阴凉里冻病了,连着发了好些日子的烧,烧到看见自己死去的太奶奶。
历月站在门口喊:“拥着我侄女的竖子。”
“如何?”段钦尧理直气壮。
“如今宗姬陷入身世谜云,正是你求娶的好时候,锦国公府出面既能破流言,又能抱得心上人归,你父母若还不行动。”历月停下来,看着段钦尧。
段钦尧问如何。
“那就给撒开手。”凌淞推了段钦尧一把。
“你们先玩,我家去有事。”段钦尧握了泫凰的手,跑到马棚下牵马,头也不回的跑了。
“得,吓走了。”凌淞幸灾乐祸似的撞泫凰一下。
泫凰伸开五指是方才段钦尧给他的叠的四四方方的纸,不打开也知道是什么。
凌淞抢过去展开看,不明所以的问:“哪吒两字,有何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