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女子何人(54)
段钦尧又一次被冷落,早就已经习惯。站在旁边可怜巴巴的盯着泫凰看。
“去你的。”凌淞皱着眉,很不喜欢这种打趣儿。“你到哪儿去?”
泫凰说:“我昨日吃酒太多,现下倦怠的很。”她熟络的拿过段钦尧手里的帕子,方才段钦尧刚拿帕子擦过凌淞用雪块砸他是肩膀留下的痕迹。
泫凰用帕子擦了眼睛被段钦尧制止:“才掸了衣裳,别迷了你眼睛。”
说着那还你,便又把帕子放回了段钦尧手里,凌淞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瞪大了。
“佟家二姑娘倒是没愿望你们。”凌淞嘁了一声,想转身走又不能留他们两个单独带着,只能问段钦尧:“走不走?”
段钦尧问上哪儿去,凌淞已经走了,他明白了,这不是问他走不走,是告诉他你现在有机会走,想走也得走,不想走也得走。
泫凰终于到了雁月姑母院里,她进屋也不说话,雁月以为侍女进来来,便低着头摆弄手里穗子缠在一起的簪子,没想到“侍女”躺在了她腿上,低头一看是泫凰。
“来了也不出声,我当是谁。”雁月顺手把簪子戴到了泫凰头上:“今日为何这么素净。”
“想学佟巧思,清水出芙蓉。”泫凰闭着眼睛开始胡扯。
“听你哄我。”雁月掐她脸颊:“有心事?”
“有也不告诉姑母。”
雁月笑:“我知道了,你沈三哥哥娶亲,你心里不痛快。”
“是不痛快,不过是替巧岫不痛快,沈三算什么东西。”泫凰睁开眼睛:“我当时定是闭着眼睛看他,看的不准。”
雁月拿了珠串拆打结的地方,小儿子沈仁才十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把首饰盒子打翻在地踢的到处都是,首饰都挂了结。
“也不是。”泫凰自言自语:“我也不能否认他从前,人是会变的。”
雁月说是啊人都是会变的。
泫凰再次否定自己的话:“也不是,我知道有一人不会变。”
“谁啊?”雁月问。
沈仁从外面噔噔噔跑进来,见着泫凰在躺着忙背过身去:“大姐姐你来了怎么不叫人跟我说一声,今日府里到处都是人,你就在这儿七仰八叉的。”
“你出去不就行了。”泫凰说。
沈仁生气:“娘你看我姐,来一趟不想我不说,还撵我出去。”
“你不也一见我就嫌弃。”泫凰坐起身。
沈仁回头看她:“我在假山后头看见个…雪堆儿,成好看了!”
泫凰朝他摊摊手。
“就是来找你同我一起去瞧瞧啊。”沈仁过来拉着她袖口。
泫凰甩开他:“雪堆儿有什么好看的,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走吧,多久不来一次,也不想我。”沈仁拉着泫凰跑出去,先别说雪堆儿好看不好看,假山后头背着风,雪都没落到地上去。
泫凰看向眼睛滴溜转的沈仁,沈仁斜着眼睛瞧她,下一刻撒开她的手跑了。
泫凰还没反应过来,假山后头走出来个人,穿着深红色内袍,沈佑面如死灰中还带点期盼,话也不说就看着他,手和唇都在抖,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纯冻的,毕竟外袍都没穿。
“此时你不该去接亲吗?”泫凰问。
沈佑说:“佟家送嫁。”
“那你也不该在这儿。”泫凰后退一步。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就把沈仁裤子脱了揍一顿,这小子分不清里外,还敢坑她。
“我就是后悔。”沈佑深呼吸:“想再见见你。”
沈佑往前走了一步,泫凰后退一步,他的所有期盼就都碎成了冬日风,四散而去。
“我有一问。”沈佑又往前一步。
泫凰想后退,腰被一只手推住了,回头时看见段钦尧的侧脸,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沈佑身上,根本没给她目光回应。
这种专注有些吓人,像猎场里拉弓瞄准猎物的眼神,类似宰制。
“问什么?”段钦尧说。
沈佑恼的闭上眼睛,多看段钦尧一眼都怕自己忍不住动手。
沈佑咬牙切齿的说你还有脸来我成亲宴。段钦尧回他你还知道是自己成亲宴。
沈佑如梦惊醒,后退一步转身走了,在此之前还不忘再看泫凰一眼。
“为了你安危着想,不要单独来见除我以外的男人。”
以前有次王妃进宫给浔王送午膳,路遇皇上都是故人便站着说了几句话,泫凰记得父亲出来时远远看着,直到母亲察觉到后与皇上告别,跟着父亲进了内殿。
那时候父亲沉默的吓人,把食盒重重的放在桌上,说不许跟那疯子见面。
泫凰看着段钦尧觉得好像,像又不像,父亲是在发脾气,但段钦尧好像不是。
其实发脾气也没什么,泫凰倒希望他发脾气,可他只是在跟他阐述一个事实,为了安危着想不要见,泫凰说:“不为安危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