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女子何人(11)
泫凰一边背一边哭,当日浔王就亲自过来,遣散了学堂的小孩子们,那些小孩家去说了,吓得家里纷纷去浔王府赔礼。
三日后还是浔王妃亲自说此事无妨,荣王府不敢再惹出事来没再请那些陪读,只一些与古氏沾亲带故的留了下来。
众人的嘴拦不住,面上不敢乱说私下里皇城权贵都知道,段姜氏回娘家时听嫂子厪月宗姬说起过。
“天爷诶,王妃好本事竟能把这么一块木头养的伶牙俐齿。”段姜氏惊的遮住嘴巴。
锦国公提醒她祸从口出,段姜氏说:“你们不知道,听厪月宗姬说,前年在静国公沈家,二房的小儿子同浔王府的小郡子闹起来,都争泫宗姬的一块玉锁,泫宗姬被吵得烦了竟摔碎三瓣,一人手里塞一块,剩下一块扔到佛龛上,说如此分来最公平。”
锦国公本不爱听这些后院杂事,听到摔玉锁也不受控制的抬起头,这丫头不像浔王夫妇沉稳心机,胆子这般大。
“谁家席上碰到王妃带着宗姬,旁人愿意说好话捧着,我连看她都不敢,不敢招惹。”段姜氏说。
段钦尧揉了揉太阳穴。
“你头疼?”锦国公问他。
段钦尧说:“儿子不觉得她可怕,倒觉得她聪明大度。”
御医又亲自登门为段钦尧看伤换药,宫里送来了许多安抚国公府的赏赐,浔王府的王妃也让人送来了东西。
晚上姜禹谦来看段钦尧,姜家明哲保身没有替段姜氏去宫里走动,姜禹谦面对段钦尧有些心虚,随口提起静国公沈府沈老太太的寿宴。
“对了,沈佑要离开崆峭书院回到荣王府的学堂念书。”姜禹谦说。
段钦尧对沈佑的印象很淡,只记得小沈佑生的清秀白净,“他母亲是雁月宗姬,他们都是亲戚,来荣王府也是常理。”
“你记错了,雁月宗姬是他婶母,他是大房静国公的儿子,正儿八经的嫡长子,同你一样未来要袭爵的。”
段钦尧实在记不得了,既然不是雁月宗姬生的,那就跟泫凰没有什么实质亲戚关系。
“他回来,泫宗姬可要高兴了。”姜禹谦随口说。
段钦尧抬起头:“他沈三回来,泫宗姬为何高兴?”
“哦,那时候你已经去了青州,不知道这…”姜禹谦还没说完,小厮宁折进来,“哥儿,国公爷叫你一同去浔王府道个谢。”
明明被冤枉,被扣在宫里两天查家里查信笺,此时却要去跟查自己的人道谢。段钦尧厌烦这些没必要的表面功夫,想拒绝又知道不能。
毕竟如果自己不去,那父亲还真没有什么好道谢的,带上自己起码可以感谢泫宗姬关照,给请了御医看伤。
路上国公夫妇还有段钦尧各自出神,国公夫妇想着人情世故,段钦尧思索着别人口中的泫凰。
凌淞有时候说她是块不肯变通的犟种笨木头,有时候又说她腹里八颗心嘴又伶牙俐齿极擅诡辩。
段钦尧又回想自己看见的泫凰,好像…挺爱出神的。上一刻还在同凌淞吵架,下一刻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上一刻和先生谈天说地,下一刻在宣纸上画小王八。
浔王夫妇在案前写字,泫凰坐在一旁听侍女讲佟府的庶二姑娘都做了哪些“好事”,头上还盖着湿帕子退烧。
小厮推门进来:“殿下,锦国公夫妇来了,还带着他家公子。”
“是锦国公还是静国公?”王妃。
小厮抬起头来让王妃看清自己的口型,缓慢清晰的回答:“锦,锦国公与锦国公夫人段姜氏,他们家公子与咱们宗姬都在荣王府学堂念书。”
浔王问向小厮:“锦国公夫妇来做什么?”
“说是锦国公的大舅兄宁安侯送去了几只野味,送来给王爷王妃还有咱们宗姬尝鲜。”
浔王点头小厮退了出去,此时来拜见也算合理。
锦国公一家坐在花厅里,丫鬟来上了茶就退出去,方便一家人等候时可以说说话。
国公夫人神色露有不安:“此时来见,会不会打扰。”
“早该来拜见的。”锦国公神色肃穆,“荣国府的学堂里除了古氏就是跟古氏沾亲带故,唯有我们家与古氏不沾血亲。”
国公夫人说:“兄嫂厪月宗姬待我们也是极好,况且学堂里还有凌阁老的孙子,既不沾亲也没爵位。”
“凌家老爷是内阁大学士,如今浔王摄政凌家又与浔王府往来密切,咱们虽爵位在身还真不能和凌家比较。”国公爷说,这话不假。
国公夫人就不再说话,抻了抻衣摆安静的坐在锦国公旁边,段钦尧站在一边关注着门的方向。
又一会儿浔王扶着王妃进来,泫凰跟着身后。
国公夫妇起身拜了,王妃是不曾操劳过的年轻模样,穿了暗紫色的衣裳勉强像能压得住内宅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