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眠(39)
一直都没有。
船在河上漂泊了两天,我们在武汉下船,又转乘火车,一路北上,抵达延安。
我从未去过除苏州和上海以外的地方,只对北方不同的风光感到新奇,想象着和林嬢嬢,蒋叔叔,碧云嬢嬢和周爷爷五个人一起生活的日子。
那得有多快活。
自离开后,碧云嬢嬢和周爷爷提及林嬢嬢和蒋叔叔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一直问,他们也只抹眼泪。
我心里也渐渐有了些预感,但不敢往那方面想,怕碧云嬢嬢和周爷爷伤心,我也不再提了。
延安是个极好的地方。
这里有不一样的高原景致,有淳朴善良的乡亲,有无畏勇敢的士兵。
在这里,我认识了许多林嬢嬢和许多蒋叔叔,但他们都不是林嬢嬢和蒋叔叔。
我很想他们。
我很想告诉他们,如今我也找到了我想做的事,不仅是我,碧云嬢嬢和周爷爷也是。
我们的骨子里流淌着红色的血液,我们为了美好而崇高的信仰奋斗终生。
今天是建国大典,我和碧云嬢嬢来北京观礼。
一簇簇的烟火,一簇簇的人,好不热闹。
可惜,上半年周爷爷走了,没能看到花好月圆的这一天。
人山人海中,我在思念亲人。
昨天我和碧云嬢嬢刚从上海回来,去了租界,去了蒋宅,碧云嬢嬢还带我去看了林嬢嬢小时候住的地方。
林宅和蒋宅如今已成了公共资产,拍卖后的钱会尽数捐给福利院。
深秋了,已过了梨花的花期,我没能见到它们开花,真可惜。
对了,其实我和蒋叔叔有两个秘密,林嬢嬢不知道的秘密。
那天林嬢嬢不在家,蒋叔叔带我在院子里种了株梨花树,蒋叔叔说林嬢嬢很喜欢梨花,那时我便觉得梨花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花。
那天蒋叔叔还问我,恨不恨自己的父母,我狠狠点了点头。
蒋叔叔对我说,父母是不能选择的,他也曾颠沛流离,但父母带我们来到这个人世间,让我们见识到这般美好,足以消弭怨恨。他说,林嬢嬢喜欢小孩子,林家哥哥也已不在,如果我讨厌自己的姓氏,不如就和林嬢嬢姓吧。
所以来了延安后,我便不再是蒋柔嘉,我只是林嬢嬢和蒋叔叔的孩子林柔嘉。
自上海返回的路上,我才第一次打开林嬢嬢当年放在我包裹里的笔记本。
那些都是林嬢嬢的随笔,有她在西洋的经历,也有回来后的日记。
我定会将其好好珍藏。
昨于沪上,安送父母回家。女儿不孝,姗姗来迟,还望父母宽宥,愿父母在天上平安喜乐。
来世,我们再做亲人。
林柔嘉于1949.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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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就到此为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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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榆第一次遇见周衍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他随手递给自己一把伞,还对自己说谢谢。
后来余榆才知道,他是临安大学新任校草。
第二次见他,依旧下着雨。
他从自己手里接过纸箱,淡淡地说,“帮我打伞。”
余榆试图还伞,却发现周衍似乎喜欢学姐陶芊忆。
余榆想,要不算了吧。
谁知道周衍竟在宿舍楼下堵她,“为什么拉黑我?”
后来余榆才知道,原来早在高一那年,她就见过周衍。
--所有阴差阳错的失去,都会是不期而至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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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宵/画船听雨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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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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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开家长会,林疏桐比想象中要紧张得多。
好在提前把稿子倒背如流,林疏桐熟练介绍了班级情况,分析了成绩,对小朋友们提出了表扬,最后——
目光落在第三组第二排的两个位置上,“今天的家长会到此就结束了,还请李柔嘉和谢维两位小朋友们的家长来一下办公室。”
家长们是按照小朋友们的座位入座的,那两个位置上坐的正是谢维的母亲和李柔嘉的...父亲?
说是父亲似乎有些年轻,但那张脸和李柔嘉有七分相似,一袭西装剪裁得体,衬得人玉树临风,看样子可能是保养得好吧。
李柔嘉是个长得极为漂亮的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葡萄一般又黑又亮的瞳仁,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头发柔顺,每天都扎着稍有些复杂的蝎子辫。
现在这么看来,李柔嘉小朋友极大地遗传了父亲的好基因。
男人生得好看,林疏桐难免多在意了两眼,但很快又移开视线,她对有妇之夫可没什么兴趣。
随后理了理讲台上的材料,一一和离开们的家长微笑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