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笨蛋美人共用一个身体(99)
她的声音渐渐远去,几人将瞿雨荷押入了沈府的私狱中。
沈章手里拿着叶家印章,低头皱着眉,用帕子仔仔细细将上面的血迹擦干净了,才交给一旁早就吓傻了的婆子,道:“帮世子妃将东西收好。”
听那婆子应了声是,沈章便转过身,跟了上去。
威远候府有处私狱,藏在一个偏僻院子的地下室中。
沈欢歆幼时在家里面到处跑着玩,有一次差点就要发现,却被从中出来的父亲抱走了,威远候还勒令钱妈妈等人不要引着她往这个地方来。
有些脏污事情沈欢歆不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
叶芙兰也是方才知道沈家还有这么处地方。
她本来要去兴觉寺,然而实在坐不住马车,半路上又回来了,恰巧瞧见了沈章的身影。
拿着印章的婆子上前来,她第一次见方才那阵仗,后怕着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叶芙兰。
叶芙兰一阵头疼,这才明白,他原来根本没走。
她却是以为沈章真的走了,也不知道他这些日子住在哪里。
真有能耐,又将她瞒住了。
再者这事还牵扯到了叶家,她也需要知道。
这般想着,叶芙兰连忙找了过去。
守在那处的人道下面脏污血腥,劝她不要进去。
叶芙兰并不勉强,便在那里坐下等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她便看见沈章走了出来。
沈章一怔,正要上前,却想到身上有味道,恐怕熏着她,便道:“我先去换身衣裳。”
叶芙兰点下头。
他不多时便换好衣服回来,一边走近一边问:“你不是去兴觉寺了?”
叶芙兰回道:“我还以为你去东北了。”
她似乎有些埋怨,沈章歉声道:“是我的错。”
叶芙兰心知引蛇入洞需要做得周全,恐怕打草惊蛇,此刻听他道歉,也就不再纠结。
“到底怎么回事?”她望向已经坐在了她身旁的沈章,猜测着,“这印章只用于重大交易,她偷我叶家印章做什么?莫不是想做伪账,陷害叶家?”
沈章颔首,说:“你说的没错,陷害叶家,也是陷害沈家,瞿雨荷两年前开始为反王残党卖命。这些年边疆有私商与鞑子暗地里交易,卖与他们铁器、粮草等,若叶家的印章出现在这些交易账目上,叶家恐怕会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到时候威远候府也脱不了干系,朝野上下不满沈家久矣,定会闹着要个说法。”
叶芙兰一惊,“届时若鞑子也攻过来,威远军腹背受敌,沈府当真是分身乏术。”
沈章握住她的手,安抚她道:“索性我们提前捉到了人。不过听瞿雨荷招供的,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
“她还想做什么?”
沈章道:“其二便是离间你我夫妻感情,也是离间沈家与叶家了,不然她为何要装成可怜模样,引我带她回府?”
叶芙兰看了他一会儿,一时无言语。
沈章问:“怎么了?”
叶芙兰缓声道:“她毕竟是同你一起长大,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不曾怜惜她一分么?”
如今甚至对她严刑拷打。
沈章听了,不禁一笑,“我实在不明白,为何我的世子妃要问我是否怜惜旁的女子。”
叶芙兰看着他。
沈章觉着她的手指有些凉,便将她双手一齐捧来捂住,他叹口气,无奈道:“若是瞿雨荷没别的目的也就罢了,念在将士遗妹的份上,沈家自会好好善待她,可是她一开始便心怀鬼胎,不是吗?”
他将叶芙兰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看着她的眼睛,“你莫要觉得我冷血。”
叶芙兰摇了摇头,又问:“那你这些时日住在哪里?”
沈章顿了顿,说实话:“我就在家里,你们看不见的地方。”
叶芙兰心道怪不得,她这些日子晚间睡着的时候,同他没离开时的感觉一样。
“若我夜间醒一次,是不是就能看见你了?”
沈章笑道:“可惜你睡得极沉。”
叶芙兰不满地瞟他一眼。
沈章又连忙解释:“我倒想让你醒过来一次,又不忍心叫醒你。每日早晨,我怕被伺候你起床的丫头发现,只好在你醒来之前就离开……说起来,她们为何这么早就进屋来?”
叶芙兰淡声道:“难不成你要怪她们?”
沈章笑着摇头,“不,不,应当怪我。”
叶芙兰终于笑了,她看着沈章,忽然感慨道:“若无妹妹掉下悬崖那遭祸事,你我二人或许不会有那晚的互相坦诚,若无坦诚,说不准真的会让瞿雨荷得逞……不知以后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