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笨蛋美人共用一个身体(187)
若让她嫁给别人,他如今所做之事还有什么意义?
李都督:“殿下,何为大局?待事成之后,谢准此人,您想杀便杀,至于淳安郡主,您若不嫌弃——”
“啪”地一声。
一个茶杯摔在了李都督脚下,成了零碎几片。
赵嵩的话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找死啊?”
滚烫的茶水溅在了李都督的鞋子上,他吓了一跳,到底年纪大了,心脏突突地跳,愕然抬起头看向赵嵩。
他是个正一品的都督,被赵嵩如此对待,脸色早就挂不住了,
李都督重重叹了一口气,道:“殿下,您好自为之罢!”
他甩袖离去,转身没走两步,身后传来赵嵩轻飘飘的声音,“谢准此人阴险狡诈,不是善类,恐怕他早已发现了什么端倪,你谨慎些,看好手下的人,莫要入了他的圈套。”
李都督神色一凛,匆匆离去。
*
谢准送沈欢歆回沈府后,又去了一趟都督府,府中只有孙统领一人。
孙统领本就看谢准不顺眼,三言两语就被谢准激得抄起刀,同他打了起来。
“别跟个泥鳅一样躲来躲去!”孙统领挥舞着手中的刀,已经大汗淋漓,然而连谢准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
谢准只守不攻,笑着说:“孙统领只有这点本事?是如何坐到统领之位的?下官很是为陛下的安危担忧啊。”
孙统领听得怒极,大吼一声,一刀砍向谢准。
谢准飞快往后退着,手腕翻转,算准力道与方向,将未脱剑鞘的剑向上一掷,剑鞘便脱离了剑,向长刀飞去,鞘身与刀锋摩挲,发出“锵锵”的金属相碰的声音,迸发出星点冷光。
那柄长刀偏离了方向,砍在了谢准身旁的树上,刀身深入树干,一时拔不出来。
谢准提着脱离剑鞘的剑,走到掉落的剑鞘旁,弯身将其捡了起来,而后嘲讽般嗤笑了声,便离去了。
周遭有不少观战之人,孙统领心中憋闷,又觉得丢人,涨红了脸。
他终于拔出长刀,怒气冲冲地离开都督府,去了一家常去的酒馆。
天色已经暗下来,孙统领心中郁闷,很快便喝得酩酊大醉,还不断地让店家上酒。
正挥手招呼着,模糊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了他的对面。
“孙大人,诶哟,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怎么喝得这么多?”
孙统领揉着眼睛,认清来人,“原来是夏侍郎,快快请坐!”
来人是工部右侍郎,尤其负责神机营火器校验,与孙统领是很久的酒友了,加之孙统领喝得太醉,对他并未设防,说出了谢准之事。
夏侍郎很为孙统领气不平,并且热心地为他出谋划策,“孙兄,我有一计,或许可暂为孙兄排忧……”他凑到孙统领耳边,低声挑拨道,“大后日陛下设宴款待鞑族使节,我们不如……”
夏侍郎将孙统领送回家,拒了孙夫人的醒酒茶,拱手离去。
他又回到了那个小酒馆,向左右小心翼翼望了望,鬼祟来到谢准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贤弟啊——”看到谢准看过来的眼神,夏侍郎喉间一梗,放弃了套近乎,他压低声音,“谢佥事,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孙统领入了套,我私卖火铳之事,您千万要替我保密!”
谢准点头,“自然。”
他站起身来要走。
今儿白日还是个艳阳天,临近夜晚,却落了雨。
“佥事这就要走了?不留下来喝一杯?”夏侍郎问道。
谢准挑开店家的帘子,看见招徕顾客的酒幌子随风飘曳,初春的雨落于其上,洇出细线般的深色痕迹。
街上起了雾,夜风微凉,店家门前的红灯笼在朦胧雨雾下显得有些黯淡。
“不了,”谢准回头答道,脸上挂起了淡淡笑意,“着急回家。”
新月如钩,冷雨伴随柔和月光,斜斜飘入了支摘窗内。
珠雨上前将窗户关严实。
沈欢歆歪着头问:“下雨了?”
“是啊姑娘,今夜恐怕有些冷,需得给您加床被子。”
珠雨说着,便收拾去了。
沈欢歆问宋青玥道:“外面开始下雨,表妹今夜不若留在我这里,同我一起睡吧。”
宋青玥道:“不了,不过走几步的工夫,眼下雨下得还不大,我撑着伞回去,也不会着凉。表姐才是,你身上有寒疾,又到了这乍暖乍寒的时节,可得仔细身体,莫要惹了风寒。”
“我知道啦,你们每个人都要啰嗦一遍。”沈欢歆乖乖点头,吩咐玉露道,“快拿一把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