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只看二十五个字,姜檐便能分辨出轻重缓急。
“这个主意好。”姜檐双眸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卫寂,“你好聪明。”
卫寂不是聪明,主要是摸透了姜檐的脾气,才能有这样的主意。
被姜檐夸的不好意思,卫寂撇下目光,低声问,“殿下用饭了没?”
姜檐:“看那些奏疏看得头都晕了,所以出来透透气。”
他晚饭只喝了一小碗粥,骑着马出来溜达了一圈,被卫寂这样问倒真的有些饿了。
卫寂听出了姜檐言外之意,拿出一盒点心让他先吃,自己去厨房翻找了一番。
今日卫寂胃口也不好,而且他吃的素,晚饭都没有荤腥,只剩下馒头跟几块煮软的番薯。
姜檐倒是没挑食,拿筷子在炉子上烤着馒头。
卫寂实在过意不去,“要不臣给您……煮两个鸡蛋罢。”
他不好晚上开大火,省得让人发现姜檐半夜来这里。
姜檐怕麻烦,翻过馒头烤另一面,“不用了,这样挺好。”
他难得不挑食,反而吃得津津有味。
卫寂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小半月没见姜檐瘦了许多。
姜檐吃烤馒头时,卫寂将凉透的番薯放到炉子旁边,下面垫了两张宣纸。
这半月姜檐一直没食欲,来了卫寂这里倒是全都好了。
吃过一个馒头还觉得饿,卫寂见状忙拿番薯递给他。
姜檐怕烫到卫寂,赶忙说,“我来。”
他俩不小心碰了一下手,各自都如被火舌舔舐了似的,赶忙收回手。
姜檐偷瞧了一眼卫寂,然后拾起宣纸上的红薯,没话找话地说,“快立春了。”
卫寂‘嗯’了一声。
姜檐:“今年立春立得早,不似你母亲说的迟春。”
卫寂:“很少有迟春的时候。”
姜檐:“所以你母亲起的名字好。”
平时姜檐很少说这样的话,今日却一连夸了卫寂两次。
卫寂忍不住看了一眼姜檐,对方也正在看他,眼眸被炉火映得明亮。
姜檐很认真地说,“但卫迟不好听,不要让别人这样叫你。”
卫寂面颊也被红烧得有些红,他点了一下头,“嗯。”
姜檐道:“你好好考功名,我不会拦着你,我也会好好做太子。”
卫寂心下茫然,怔怔地看着姜檐。
姜檐不自在地咳了一下,忸怩地说,“我也算见过你母亲了,我会帮她照顾你的。”
卫寂眼睫动了一下,又听他道:“你也不需多想,我这算是受人之托。”
“你都不知道,这几日她天天给我托梦了,说一定要我好好照顾你。”
第47章
卫寂没有怀疑托梦一事的真假, 只是开口问,“那她有没有托殿下带什么话给臣?”
“托了。”姜檐道:“她说要你好好用饭,不要一直看书,尤其是晚上不能在灯下看, 说会熬坏眼睛, 要你多跟我出去走走。”
这些话以前卫寂真的听夏子凉说过, 大抵天下所有的母亲都会说这些话。
真心关心你的人亦是会惦记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好好休息,身体是否康健。
卫寂低着头, 鼻音微重地轻轻应了一声, “臣知道了。”
姜檐偷瞄了一眼卫寂清隽的侧脸,“她还要你以后有什么事都跟我商量, 要你多听我的, 下次雨露期也要你跟我回去。”
见姜檐越说越离谱,卫寂不禁抬眸看向他。
姜檐面色瞬间不自然, 但嘴上仍旧理直气壮,“前面都是她说的, 最后一句她虽然没有明说,但要我照顾你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我哪里有说错了?”
卫寂撇下视线,“臣没那个意思。”
姜檐:“那你什么意思?”
卫寂的脸垮下来,眸中透着为难, “臣只是担心……会有人生疑的。”
他住在许怀秉那儿生了好几天的病, 若是住进东宫又生病, 有心人算一算他‘生病’的日子, 便可能会猜到什么。
姜檐忙说,“没让你回东宫, 我找了一处院子,没人会发现的。”
怕卫寂不放心,姜檐又道:“我也不会闯进你屋,你不需担心这个。”
卫寂是信得过姜檐的,姜檐虽然霸道,有时还不讲道理,但从来没有真正强迫过他什么。
卫寂:“臣只是怕麻烦殿下。”
姜檐最近本就很忙,还要操心他的事。
这话听到姜檐耳里却是另一番意思,瞬间打翻了醋坛子,“住到许怀秉那里的时候,我也没见你怕麻烦到他,怎么我这里就说怕麻烦了?”
听姜檐又提到许怀秉,卫寂满心的无奈。
卫寂:“臣与他并无太深的瓜葛,殿下日后不要再提了。”
姜檐:“是我要提的么?”
姜檐跟许怀秉好似天生犯冲似的,卫寂也不好再说什么,怕多说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