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处有卖冰激凌的，李晓月要请弟弟妹妹吃，程颂看见了赶过来先把钱付了，“叔叔请你们吃，还想吃什么跟叔叔说啊。”

李晓月仔细端详彩彩爸爸，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彩彩说她爸爸妈妈离婚，也没有再结婚，爸爸还像以前一样爱她。她很羡慕，而且这个男人比她爸爸帅多了，又年轻，哎，怎么别人的爸爸那么好。

程颂手指把玩着彩彩的双马尾，察觉到李晓月的视线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可没什么和别的小孩子交流的经验。他被盯得尴尬，只希望前面排队领冰激凌的队伍能快一点。

程颂四处扫了一眼，看见一个男人很眼熟，一时没想起来，彩彩叫了发呆的江煜一声，他才想起来那男人是谁。

李晓月顺着程颂的视线望过去，她眼神好，几乎立刻就发现了那个男人。她上钢琴课的时候，遇见过那个男人送江煜，江煜叫那个男人爸爸。

李晓月性格急躁，下一秒就拍打着江煜的胳膊，“江煜江煜，你看那个男人是不是你爸爸？”

江煜掀了掀眼皮，懒散地转过身，倏忽，眸光发亮，他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看得更加真切。

他爸爸，此时应该在公司工作的爸爸，怀里抱着一个女人，一手拎着购物袋，另一只手从女人肩膀滑落到女人腰上。两人之间的氛围说是恩爱的新婚夫妻都不为过。

江煜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人，她是爸爸公司的前台秘书。也来过家里，和爸爸在书房工作。

现在想来，哪里是来工作的。

虽然江煜不清楚他们究竟在书房干什么，可也不难猜出无非就是情侣之间，爸爸妈妈之间的恩爱举动。

江煜攥紧拳头，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李晓月：“江煜，你确定你爸爸妈妈没离婚吗？”

江煜眼里盛满泪水，他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彩彩拧眉看爸爸，程颂再是不会跟别的小朋友相处，此时也动容了。这孩子才比彩彩大一岁，就要亲眼看到父母双双出轨的画面，简直太残忍了。

程颂抱起江煜，把他倔强的头按在肩膀上，轻抚他的后背，让他痛快地哭出来，发泄一下。

陆津带着彩彩和李晓月，手上拎着四个冰激凌跟上。

程颂把孩子们都带回了家，在三楼他的房间。

江煜不吃不喝，抱着双腿靠坐在床头。李晓月想劝他看开一点，江煜只咬牙说：“恶心！”

天不早了，程颂让陆津送李晓月回家，李晓月却不想走，去一楼给她爸爸打了个电话，语气不耐烦道：“在朋友家住，你别管了，说了你也不认识！明天就回去！你烦不烦啊！”

李晓月气愤地挂了电话，转身上楼。

那头立刻回了电话过来，程颂接起，两个爸爸竟聊了起来。从一开始地互相寒暄，到后面交流和女儿相处的经验。

第18章

晚上，李晓月和彩彩住一个房间，程颂陆津和江煜住一个房间。

晚饭前，江煜妈妈苏慧来接他，程颂没让人上楼，只问她：“你们夫妻是离婚了吗？”

苏慧表情一瞬间的不自然，眼神呆滞，“没，还没。”

程颂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可刚刚彩彩对他说：“爸爸，帮帮江煜。”

程颂把今天江煜看到他爸爸和别的女人的事告诉了苏慧，倒不是挑拨离间。他也嫌麻烦，难道还要他去分别和江煜的父母谈吗？他更是没那个身份。

苏慧闻言，脸上只有一丝愤怒。

程颂明白了，这俩夫妻是在婚内各玩各的，都知道对方那点事。在孩子面前也不懂收敛。

他看明白了，但是不能理解。

让一个六岁的小朋友承受这样多，不知道这对父母是高估了江煜的承受能力，还是低估了他的理解能力。

程颂都不知道要怎么替江煜打算，“江煜今天很受伤，孩子还那么小，你们就不怕让他产生心理阴影，以后对婚姻恐惧吗？”

苏慧眼神黯淡，手捂胸口，泪眼朦胧。她知道不该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可她也不是会在亲人朋友面前露出自己伤口的人。一直以来憋闷在心里的痛苦轰然崩塌冒出头来，她断断续续把情况说了个大概。

两年前，苏慧发现江煜爸爸江漾和公司秘书之间的关系，亲眼见到两人出入酒店，她当时就提出了离婚。可江漾不同意，求她原谅承诺不会再有下次。她为了儿子为了家庭忍了。

狗改不了吃屎。出轨也不会只有一次。

苏慧多次提出离婚，都被江漾躲过，出差、工作忙、想想儿子、爸妈身体不好……等等各种各样的借口。

苏慧对他失望透顶，一边在儿子面前装作若无其事，一边在筹划起诉离婚。在这个过程中她遇到高中同学高亦，高亦帮她找律师，帮她收集证据，最近一个多月两人才确定关系，跟江煜接触，也是想着离婚后不会太突兀，让江煜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