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彩嘴角下垂，老爷爷盯着她打量她，她都没有反应也提不起兴致。

老爷爷让谢秀莲把彩彩的八字写出来，谢秀莲啧一声，“你不是会算吗？还用我写出来？那不算了。”

说罢就要走，老爷爷慢条斯理捋胡须的手有些无措，“我算，我能算，但我一天只能开一次天眼，算了她生辰八字，就算不了更重要的东西了，你确定让我把这次机会浪费在算八字上？”

谢秀莲思索片刻，在纸上写下了彩彩的生辰，“是三号吧？”

连她的生日都不确定，彩彩不悦地嗯了声。

老爷爷手指掐算，微眯眼，再睁眼看彩彩，皱眉，倏地眼睛瞪大。

谢秀莲被他表情吓到，“你算到什么了？”

老爷爷用力咽了咽口水，有些迟疑道：“这孩子八字挺好，确实和面相一样是大富大贵，但有点奇怪……”

谢秀莲紧张地问：“怎么奇怪？”老爷爷愁眉苦脸，感觉下一秒就要说出“天机不可泄露”这句话。

谢秀莲耐心告罄，焦急喊道：“老神棍！快说算到了什么？再跟我拐弯抹角，我把你摊儿砸了！”

老爷爷再掐算一遍，蹙眉说道：“奇怪的事情不急，有件比较急的事情，近期这孩子有……血光之灾，今年有这一大劫，度过去了以后都好说。”

谢秀莲以前在乡下就听说有人偷偷算命，她没算过，以前不敢算，日子过得不好，怕算出这辈子他们一家没有出头之日，那样的日子要过一辈子，那真是没一点指望了。

这会儿她深信不疑，“那你给看看怎么能挡挡这个劫啊？”

她以为算命的会借此捞上一笔，坑她们一把，花钱买个心安也行啊。

谁知他竟开始收拾东西，慌手慌脚地说：“我可没这个本事，她这个八字是我见过最好的八字，可也会因此招来横祸，只能看她自己了。”

谢秀莲拽着他不让他走，“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你个神棍，信口胡说一大堆，把人家搞得人心惶惶，你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你就靠这招坑蒙拐骗活到这岁数的吗？”

谢秀莲要去掀摊儿，老爷爷趁着这个空甩袖子就跑了。

彩彩和谢秀莲目瞪口呆。

晚饭时，谢秀莲把老神棍说的话当场复述了一遍。

蒋维听完火冒三丈，问清楚地方，恨不得现在就去掀了他的摊儿。

程颂也皱眉，常爷爷徐徐说道：“大过年的，怎么说这些话。”

董奶奶：“那都是迷信，他瞎说的，要不他怎么算不出彩彩的八字呢，就是骗人的，以后别去算这些东西。”

谢秀莲听着听着就觉得，怎么大家的情绪从愤怒到认为她带彩彩去算命是个错误了呢。

不过这一件事暂时告一段落，没有人再提起。

过年这一天，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喜庆祥和的气氛。

这些天每个人都往家里添置了新东西，吃饭前桌子上都摆满了零食糖果各种水果。

沈寒买了一筐可乐，彩彩看程颂眼色，程颂大手盖住彩彩的脸，“不可以把可乐当水喝。”

彩彩欣喜地举手发誓作保证。

外面的春联和福字是常爷爷写的，房间门的福字是常爷爷握着彩彩的手写的，很明显的生疏，程妤说胜在心意，以后每年都由彩彩来写，把这些都留下来，等彩彩长大后一定有很大的进步。

小孩子们在院子里玩，大人们在餐厅打麻将，常爷爷一会儿去看看他们打麻将，一会儿寻摸人跟他下象棋。彩彩像只猴子一样根本抓不到，更何况他现在身体也不行了。

坐他对面沙发上玩游戏机的程洋洋不小心和他对视。

麻将桌上，谢秀莲一只手夹烟，时而冒出两句不太文明的话语。董宜香被她手里的烟呛的嗓子疼，程颂也让谢秀莲把烟灭掉。

谢秀莲哪里同意，来新城这几天，她觉得哪里都被束缚着，过年也要管东管西？用力吸了一大口烟，背对着董宜香吐出，“你看，呛不到你。”

话落，只看见那一团白白的烟雾不偏不倚飘到董宜香面前。董宜香赶紧捂住口鼻。

谢秀莲噗嗤笑了，“哎，你说这玩意奇不奇怪，我背着你都能吹到你那去，还真是偏往不抽烟的人那里飞啊，要不你也抽一根得了。”

董宜香简直不能理解她在笑什么，实在熏得难受，要不是常晴去做菜让她帮着打两圈，她才不想跟谢秀莲一起打麻将。忍不下去，不打了，“你们再叫一个人玩吧。”

大过年的，谁也不想闹得不高兴，董宜香说话也是很平常的语气。

只是她脸看上去很臭，一方面是烟呛得眼睛都睁不开，谢秀莲一根接一根地抽，一方面是她这个人长相就是偏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