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表情不耐烦：“三叔三婶，我都要三十岁了，事业刚有点起色，我最近就一直想着，要不是你们一家人像黏虫一样黏着我们家，我可能早就发达了。”

诚如谢秀莲嘴那么损，都被程颂这话惊到了，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赶紧笑着说：“啊呀，他三叔三婶，我们就是去过个年，没准过几天就回来了，再说，程颂那边房子小，住不下这么多人，等程颂在那边真的发展好了，再把大家都带上，现在去了也是大眼瞪小眼啊。”

算是给了个台阶让他们下。程三叔表情缓和了些，“二嫂，这孩子出去一趟回来说话太难听了，我看他是真发达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程颂眼睛半眯，要发火的前兆。程三叔家再赖，也怕程颂发火，到时候可能关系真闹僵了连糖渣都不给他们。

跟他们浪费了这么长时间，程颂路上车都开快了些。

上了卧铺，程洋洋第一次坐火车，以前坐大巴出过他们省，也没走太远。瞪着眼珠子看外边的景色，看得眼睛疼，揉揉接着看。

程起一家三口在一个下床铺，谢秀莲自己另一个下床铺，剩下两张床五个男人轮番换着睡。

半夜，程硕和谢秀莲挤在一张床上，陆津一个中铺、白理一个中铺。

又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程颂和蒋维坐在过道边的凳子上看外面黑黢黢的夜色。

程颂想起什么问他：“老六，你为什么觉得老五跟常晴般配？”

蒋维一愣，看他。

程颂又问：“还让彩彩撮合，咋？你能捞着好处？”

蒋维没回他，倒是开始打量起他。

程颂挪开视线，“就问问。”

“三哥，我心中的三嫂只有陈莱一个，彩彩的妈妈也只能是陈莱。”

程颂身形一僵。过了半晌，蒋维听见他嗯了一声。

——

新城，彩彩跟常爷爷董奶奶和晴姨回了趟小三层楼拿东西。

他们在一楼找什么毛笔，说过年写福字用，还有程颂家里没有的东西都拿过去。

彩彩腾腾腾跑上三楼，去四叔睡的那个房间床板下找之前藏的钱。

嘿嘿，还在。彩彩数了数，有五十二块。

他又去原来她和爸爸睡的那个房间，一打开门就被吓到了。

她尖叫一声，董奶奶搀着常爷爷没让他上楼，身体受不了。常晴跑上去，顺着彩彩的视线看过去——

房间里，四面墙一米以下的地方都被涂满了黑色，乍一看上去很恐怖，很凌乱的线条，有些可以看得出是尖尖指甲的手指，有些是尖尖的牙齿……

常晴想起，可能是常贤曾经住过这间房。

她第一反应是抱起彩彩，把她头按在肩上，轻抚她的后背，“彩彩不怕，是图画。”

彩彩说：“我不怕，我在沈寒的漫画书里见过更恐怖的。”

只是眼前这一幕出乎她意料，让她猝不及防，只吓到一点点。

常晴：“……”

看来是要重视起沈寒和彩彩在文化教育影响方面的问题了。

想到这常晴头疼，她倒是给过沈寒不少“建议”，沈寒从不会反驳她，但他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去做。

“你来这间房要拿什么东西吗？”

彩彩只是想看看，摇摇头。常晴抱了她出去。到二楼，脚控制不住地往沈寒房间去。

听见一楼常父常母焦急地问道：“彩彩怎么了？怎么还不下来？”

常晴：“没事，我们在沈寒房间看看。”

常晴正好给沈寒收拾些东西带去，她拿了大包装些衣服，彩彩就在一边书架上翻漫画书，常晴好言软语：“彩彩，你想看漫画书晴姨给你买新的，不看沈寒的行不行？他看的这些不适合你。”

彩彩歪脑袋，手上提起两本：“我想看这个不行吗？”

眼睛大、睫毛密，杏眼圆睁，显得娇俏可爱。

常晴扫了下封面，应该不是暴力那类的，“带着吧。”

彩彩高兴了，随手又拿了几本。

回去路上去市场买了红纸，旁边好多人在挑对联，上面还闪金光，彩彩晃晃晴姨的手，“我们家不买吗？”

常爷爷背着手过来，“对联爷爷可以写，你想写吗？把你写的字贴在门上好不好？”

新鲜极了。

彩彩拍手叫好，迫不及待要回家写字！

他们开车经过书店门口，听见喇叭喊“新年大促，三件八折！”

书不怕多，常晴停好车，四个人进书店挑几本书。

爷爷奶奶和常晴看见彩彩拿了好几本书，都很厚很大，很欣慰孩子愿意读书。

太沉拿不了，常晴帮她拿着，“你拿这书好厚啊，会不会看几页就不想看了？”

彩彩眼睛还在视线平齐的位置找封面好看的书，回到：“我不看，楠楠姐姐会看，她还会一字不落地背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