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家长说：“应该是教官，还挺年轻的。”

他老公说：“黑色显年轻。”

彩彩在最边上，远处围了一圈家长，她看不清爸爸在哪里。教官还在训话，让他们好好学习回家听父母的话。

彩彩都想打哈欠了，听见旁边队伍中传出抽噎的声音。

有同学哭了。

正在进行严肃讲话的李卫星说着说着也有些哽咽。

登时，以最先开哭的女同学为圆心，离别的伤感情绪向四周散发开来，到彩彩这里时还有人夹杂了些话：“舍不得李教官，教官什么时候来看我们啊？”

彩彩一个激灵，刚刚红了的眼眶眨巴眨巴又亮晶晶起来。

彩彩求救似的看向老师队伍，只见彩彩抱着最大期望的齐凝老师鼻尖都红了，已知彩彩没穿秋衣秋裤并不冷，所以齐凝老师不可能是冻的，彩彩还发现齐凝老师抽了下鼻子。

易老师深深吸口气转过身去，好像是在擦眼泪的动作，但不能确定是真哭还是想演戏了。

意外的是张青雅老师，微微挑了下眉，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寒颤，走到李教官身边，很公事公办的语气，“好了，李教官回去还有要紧事，同学们到易老师那里签个名字就可以和家长回家了。”

李卫星尴尬地擦掉眼角的泪珠，挺胸抬头，“好了，再见，同学们。”

不知是谁带了个头，或许是自发性地齐声喊道：“再见，李——教——官！”

带着小学生特有的每个字必拉长音。

按排队的顺序签字，彩彩第一个签完，和几位老师再见后就要去寻爸爸的身影。

程颂紧盯着彩彩，想死他了，钱包里的照片都快让他摸出包浆了。彩彩走了两步又被叫住，和比她大的姐姐说说笑笑，约好下次见面一起去玩后，又被几个男生叫住，也不知说了什么，男生们欢呼雀跃，大喊着“彩彩万岁！”

估摸着，彩彩还得交际一会儿，程颂不着急了，手插兜里，要不是这里是学校门口他就点根烟了。

“彩彩人缘不错。”

程颂侧眸扫了常晴一眼，“人格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随我。”

身边人噗嗤一声。

大家都签好了名字，被家长带着上车。常晴看见郭梅，今天只有郭梅来接常贤。

程颂讥笑：“怕了我们了？”

常晴揶揄他的语气：“可别心软了程老板。”

“哪能啊，常大明星。”

程颂和常晴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再一回神，彩彩对面站着一个比他高了两个头的男生，男生一只手提着自己的名牌书包，一只手轻轻放在彩彩头顶。

男生嘴角噙笑，彩彩好像在撅着嘴闹脾气，男生眼神宠溺，微微倾身，在彩彩耳边说了句什么，彩彩立刻展颜。

从程颂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站在两人另一侧有一段距离的江煜，远处看像是站在两人中间，一脸怨念。

常楠楠发现了姑姑和彩彩爸爸，摇了摇手，郭梅也看见了她，走过来。

“楠楠，跟我们回家吧？”

常楠楠视线在郭梅和常贤之间移动，眼神坚决，走到彩彩身边拉起她的手朝彩彩爸爸和姑姑走去。

郭梅语气不太好地叫了她一声，她也不回头。

拉着彩彩走了两步，彩彩就看见爸爸了，松开楠楠姐姐的手飞奔，撞进宽厚又安全的怀抱。

郭梅看见常楠楠跟着上了常晴的车，恨的咬牙，“小贤，你没听你爸的话去给你姐姐道歉吗？”

常贤不可置信地抬头，“她已经被程彩彩下了降头，不会再回咱家了，我没有这样的姐姐！”

童言无忌，郭梅喘了口粗气无奈地带着常贤走过一条街去打车。

常贤闹脾气，“书包好沉啊。”

以前都是常楠楠给他背书包，这几天给他累坏了，什么都要自己做，以后再也不去参加什么破活动。

郭梅给他背着书包。

常贤：“还要走多远啊，别人家都把车开到学校门口。”

郭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今天为了不输给别的同学的妈妈特意穿了高跟鞋，脚都磨坏了。“你爸爸说我们年前就能买车，以后你上学爸爸妈妈都可以把车开到学校门口了。”

常贤这才没了别的要求。

另一边，彩彩上了晴姨的桑塔纳，发现后座有毛茸茸的小老虎小狮子小兔子玩偶，车座上铺了层淡蓝色毛茸茸的毯子。

彩彩和常楠楠的书包被程颂放在后备箱。

彩彩脸贴着毛茸茸的毯子很陶醉的模样，“今晚可以住在车上吗？好舒服啊。”

程颂回头瞟一眼，来的路上他也没细看，也没心情去看，这么一看确实不错，冷哼：“行啊，你在车上睡，今天你四叔和你二姑下厨做了大鱼大肉，你二姑特意做了桂花糕，楠楠很喜欢吃桂花糕是不是，一盘子全是你的。你六叔还买了一箱可口可乐，你要是不回家住的话，我等会让你晴姨搬走，沈寒应该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