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
随口?扯了个理?由,“烫。”
延礼信以为真,当即撤回手,低头吹了吹兔腿,长睫盖住了他的眸子,也给了初夏毫无顾忌打量他的机会。
狼崽子,当真生得好看。这会儿认真又柔和,有了几分贵公子的模样,叫人很难不心动。现在心智未开便是如此,今后会是怎样?
一瞬间,复杂的情绪将初夏的心房塞满,眼神慢慢有点散。直到稍许后,延礼重新?将凉了些的兔腿递与她。
初夏柔和的笑,“多谢延礼了。”
接过,小心翼翼地咬了口?,咀嚼,肉里竟混了些花草的味道,让人惊艳。
一咽下,她便抬眸看延礼,眼中有诧异,“你怎么弄的?”她没问能不能吃,因为笃定延礼根本不会递不能吃的东西?给她。
延礼似察觉到了姑娘的开心,眉眼间竟显出一丝小得意,“秘密。”
还学会卖关?子了。
但初夏一点都不介意,不说?就不说?,反正?他会,以后还愁没得吃?
“那你就收好你的秘密,千万不要告诉我。”
话毕,注意力重新?倾注于自己的那小截兔腿。这一截比其他块都要小些,更像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众人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半晌之后,有人来,赫然是上荔山找爹的陈二狗。他本该早就到了,第一次出青州,觉得到处都新?鲜,走走停停,耽误了一两?日。
他先是一声喊,后又径直走向了他们?,全?程面容带笑,一看就是个性?子外向,好处的。
初承烨邀他一道吃东西?。
陈二狗道好。
“嘶......这烤肉不错,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和初夏方才的感受相似,陈二狗觉得这肉的滋味很惊艳,但他没什么学问,除了好吃,说?不出什么出奇的赞誉之词。
钱酩:“那你就多吃点儿。”
陈二狗笑了笑,对?这群人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倒不是说?给他东西?吃就是好,而?是这些人衣着考究,周身贵气,一看便知是从富贵人家?出来的。可他们?一点没低看他这个衣着朴素的,以招待朋友的态度待之。这样的贵人,古往今来都不多。
陈二狗继续吃着,等一只野鸡全?部被?他干掉,初承烨耐不住心中好奇,多嘴问了句,“你怎么这个时候上荔山了?你有看到山门口?的字吗?心有欲,勿上荔山。”
陈二狗:“看到了,但我确实没欲?我是上山找我爹的。”
话落,专门补了一刀,扎向了自己亲爹,“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我有个爹的。什么人啊,有了孩子自己都不知道?”
“还当世大儒,呸。”
这番话一出,此间笑成了一团。声浪稍歇时,初夏问他,“哪位当世大儒,竟是这般糊涂?”
初承烨:“对?,哪个?”
陈二狗:“楚柏渊。”
初夏听?完,愣了。
这少年竟是楚柏渊的孩子。楚......会不会他也叫楚昭和?
霎时间,初夏的心间荡起惊涛骇浪,“那怎么称呼少侠?”
陈二狗:“我之前随娘姓,叫陈二狗。但我娘说?,陈二狗这个名字上荔山就不能用了,给了我一个新?的名字。”
初承烨快笑死了:“你娘是对?的!那新?名字叫什么?陈三望?”
陈二狗也跟着笑,“不是,叫楚昭和。”
闻言,初承烨几个都赞这名字大气。
唯有初夏默不作声,可经由她的面色,可以知晓她是极高兴的,那一直堵在她心口?的坏情绪正?在一点点散去。
真好啊!
帝国右相还活着,也应势来到了帝王身边,他们?又将并肩作战。这一次,她终于可以见证,并且参与其中。
快意潇洒,热血无畏。
任岁月锋刃冷冽尖锐,也敢迎头而?上。
*
翌日,陈二狗准备和新?朋友一道上山,却?被?初承烨告知他们?还在等山上的消息。
陈二狗听?完,竟也不急着上去了。他爹都在这山上扎根了,跑不了,早一时迟一时没影响,还是跟着新?朋友一道上山有趣。
初承烨本来觉得不妥,他们?这能不能上去都还不定呢,怎么能耽误人家?认亲,不想被?初夏拦了下来。
她笑着对?他说?:一切皆有缘法,就由着他去吧。
这茬,就此揭过。
等到日落西?山,天际染了金色霞彩,荔山还未有消息传来。初夏神色未变,也做好了长期对?峙的准备。
“三哥,延......阿嚏。”
她本是想叫几个少年去寻些柴火,不想一开口?,冷风入喉,她不禁打了个喷嚏。这一声,不仅让吟月几个慌了,拿水的拿水,翻厚披肩的翻厚披肩。也让延礼想起了她病的那个时候,她成日隐于小院,他担心却?看不到她。心间烦躁渐生,趋浓时,他忽地动了。径直走近昨日剩下的柴火处,一阵挑拣,挑出了根拳头粗细,一米半长的木棍,末了,紧紧拢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