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刚开始是羞窘的, 觉得这狼崽子太过?孟浪唐突,可后面他只是单纯地贴着,她又想笑。
傻狼崽。
很快,羞怯散了干净。
她迟疑了片刻,纤白的手落在了他的胸膛, 推了推。
延礼松开对她的掌控, 但离她还是比往常要近, 鼻间香甜的气息萦绕, 他前所?未有地乖顺。
初夏:“你可知你方才的动作很亲密, 做了, 你就要娶我。”
延礼:“娶?”
初夏:“恩。我们会有一纸婚书, 受律法保护得亲友祝福, 平安喜乐地过?完这一生。”
“明白吗?”
延礼听她描绘, 懵懵懂懂间,读到了她的期待。
他觉得肯定?是极美好的事情,夏夏才会这么开心,黑眸亮了起来, “要娶。”
看他这般, 初夏心间泛甜的同时, 觉得自己有点像哄骗纯情少年的花妖。但是管他呢,他本就是她的郎君。
那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让他亲亲, 很快,他们就要分离,重聚之日遥遥。
思绪滚动,一寸寸磨淡了初夏的理智。
她贴在延礼胸膛的手指开始往内蜷,末了,拽住了他的衣襟。
“既是这般,我让你再?亲亲。”
若是旁人听到这话,定?是会说初家女轻佻失仪。这一点,初夏自然明白,可她半点不在意了。上辈子,她活得那样优雅理智,到死都端着世家贵女的姿仪,她也没见?有多幸福。既是如?此,何必管那么多。
若亲吻她是延礼所?想,那她便让他亲吻,当下的快乐比那虚无缥缈的未来可重要太多了。
“我教?你呀。”
初夏回忆家里老嬷嬷曾教?授她的种种,含住延礼的唇瓣,轻轻地吮,时不时又用?贝齿去磨。刚开始,延礼全然由?着她,渐渐地,他的手掌重新覆上她的腰肢,落了几分力,将她牢牢禁锢住。
他开始掌控主?动权......背脊泛出?热意时,初夏的呼吸和神思都乱了。
在彻底沉溺之前,一个念头自她脑海中一掠而过?:男子在男女之事上当真是能够无师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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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咸佑,至繁华处,宫城高耸,重檐迭起。其中一座宫殿,名唤永乐殿,三?皇子闵延清的住所?。大厅陈设极简单,可那一根根粗大耸立镌刻了龙纹的梁柱,帝王亲自题字的牌匾,雕花考究的窗与门,珍稀木种的桌与椅,立于椅旁的古董花瓶......皇权带来的矜贵落在了细微处。
此刻闵延清不在厅内,只是时不时有丫鬟进?出?,幽静得很。进?殿往里,有一幢独立的小楼,两层高。闵延清把这里当成了书房,日常处理公?务和见?客都是在这里。
此时此刻,便是。
有两个亲信侍卫守在了楼外,他在二楼见?客。
“奴才在青州共找到了三?十六个名唤楚昭和的男子,年纪十四岁到二十岁之间的有十二个,已妥善处理。”
说到妥善处理,说话的男子右手微抬,从脖颈间划过?。
怎么妥善处理很明白了。
坐在原木长案几后的少年容颜清隽,气质柔和,然眼下和人谈及灭口?之事,神色间却仍是淡然,不见?一丝波澜。
等那人话音落全,似裹了丝绒的低凉声?音才漫开,“做得干净吗?”
那人恭敬应:“三?皇子请放心。”
闵延清睨了他稍许,又问,“那故事讲了,外面可有异动?”
原来各茶楼的说书人当真是闵延清的手笔。
该男子:“并未有。”
闵延清:“那便继续。”
话罢,他的手落在了一册卷宗上,手指如?葱管纤白、骨节分明,连指甲缝都是干净的。
“今天就到这吧。”
一直安静站在一旁待命的阮明德立刻有了动静,他走近那男子,手掌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是在表态,你与我关系亲厚。
阮明德,最擅以细节攻心,上一世也是如?此。
那男子很是受落,笑着瞧了他一眼,随后向闵延清行礼道别。
阮明德送他出?去,数分钟后,回到闵延清处。
他如?入定?一般站着,刚开始,闵延清专注翻阅卷宗,也没理他,直到他看完整册卷宗,收拾妥帖,才再?度抬眸,目光锁住阮明德。
他的嘴角勾了勾,如?水柔和的话音溢出?,“问吧。”
阮明德怔了两秒,对着闵延清笑了声?,“什么都瞒不住三?皇子您。”
之后,再?未拖怠,“为何要杀名为楚昭和的男子?又为何大费周章在各州说书,三?皇子在激谁露面?”
原来初夏没能想明白的事儿?,三?皇子亲信阮明德也不知晓。很多事儿?都经了他的手,但缘由?,他不知。
他忍了多日了,直到今日,有十几个“楚昭和”殒命,他再?克制不住。在他的印象之中,三?皇子闵延清虽不说善良,但他绝对不会杀无辜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