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庞宽才看向初承烨,他唤他三少,既而又道,“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初承烨:“洛姑娘满意即可。”
说?话间,目光扫向林师爷,“可别忘记了他。”
庞宽:“那是自然。”
初承烨笑了笑,“那就劳烦庞大人了,初某告辞。”
话落,转向延礼,“走了。”
延礼略一颔首,站起身,神色依旧寡淡。
两个人朝外时,洛西?在短暂的迟疑后,扭头看向他们,喊了声,“初少爷。”
初承烨回头看她,“洛姑娘还有事?”
洛西?:“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请初少爷捎句谢谢给初小姐。若不是她......”
那样的矜贵的人儿,以后也没机会再见了吧?
初承烨道好,“也祝姑娘以后万事顺遂。”
洛西?:“承初少爷吉言。”
此间事儿圆满了解,初承烨很是满意。想着回去?能在妹妹那讨到赞许,离开时步履生风,衣袍被带动,飒飒轻响。少年意气鲜明,一寸寸氤氲开来。
出了府衙,初承烨扯着嗓子对围观等消息的乡民喊,
“俺们老?百姓,也有脊梁。”
“碰到强权,就是干!”
这话,偌大一个初家?,只有初承烨能诉诸于?口。放眼整个北境,也大抵只有他敢说?。多少有点?少年人的轻狂,但莫名地,让人舒坦,觉得未来有希望。
声浪渐起,那是民众真?实的声音。
延礼静静地看着听?着,忽地,他转过身,回到衙门的屋檐下,幽冷的黑眸一直注视着那牌匾上的字。
【明德崇廉,为国为民】
初承烨察觉到他的异动,扭头看了过去?,眼底团着一抹疑惑,“狼崽子,你干什?么呢?”
声音未落全,只见延礼运气,借着几个微不足道的支撑,如鹰冲高,将悬于?檐下的牌匾取了下来。
初承烨惊得嘴巴大张,周围的人皆一瞬噤声,似约好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初承烨才反应过来,飞身奔向延礼,期间,唠叨没断过,宛若一个操心自己?孩子的老?父亲,“你这个狼崽子,真?的没规矩。你知不知道破坏府衙财物,是要挨板子扫街的。”
到了他身边,即刻动手抢牌匾。狼崽子很明显犟上了,无论初承烨怎么说?他都不放手。夺了几次,到底是怕将先人的提字损毁,初承烨停手了。
他决定再劝一次,最后一次:“我告诉你啊,你这般举动肯定会惹恼初初的,你怕不怕她骂你?”
“你想想,她在家?里忙来忙去?筹备你的生辰宴,而你,搁这惹事儿。易地而处,你会开心吗?”
提及初夏,狼崽子锁着牌匾的手指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初承烨瞧着,暗自松了口气,可就在他伸手想趁机夺走牌匾时,延礼再度扣实了牌匾。淡淡睨了初承烨一眼后,轻轻松松将牌匾揽至身侧,走了。
初承烨火到骂人都骂不出了。
他也不想管了,草草同乡民道了个别,阔步跟了上去?。上车,再到回家?,不短的一程,两个人似给人施了定身咒,纹丝不动,也不和对方说?话。
回府,至西?苑。
那时候,初夏正搁草坪教几个小的画画。画画是门需要时间打磨的手艺,一时半会儿,就算是画圣来教也教不出什?么。所以,大都是在鬼画符。
然,没人在意,因为这期间的快乐是实打实的。
“三哥,延礼回来了!” 最先发?现两个人的是初八,惊喜一声吼,不仅狙停了初承烨和延礼的脚步,也把草坪一众人的目光拽到两个人身上。
猝不及防见到妹妹,初承烨初时愣了两秒,醒过神,冷笑向延礼:“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撂了话,也不等延礼应,径直朝着初夏而去?。
简单说?了在府衙的情况,就开始数落狼崽子,“我不管了,你看着办吧。”
离开前,面?向延礼的方向,“我再带他出去?,我是骡子。”
看起来是真?火了,说?完便回屋去?了,很明显谁都不想搭理。初夏等到初承烨彻底消失于?她的视线才算消化完他方才的那番话。
“先散了吧。” 她的目光转向草坪,轻声说?道。
一众小的都是惯会惹事儿的,早就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看眼下情况不对,连忙散去?。
吟雪和吟风亦相?偕离开了西?苑,广袤的草坪只剩延礼和初夏二人。
对望,却?谁也没有走近谁。
唉!
这狼崽的犟劲儿在哪一世都让人头疼。
气到末处,初夏忽然想笑。再则这事儿都摆在她面?前了,怎么样都是要解决的。意气对峙,实属无谓。
该怎么做,初夏已?经很清楚了,哪知提步之前,延礼忽然动了,阔步朝着她而来。脸上表情很淡,根本瞧不出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