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这一次,官家还在贪灾民的救济,而他,在想方设法弄钱。这一比,高见立下。”
“爹,你总说?我不甚正经,以前我认,但这次我是认真,我是真的想为灾民做点事儿,不负您和师公的期望。”
声声急切,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但这是秦景逸最满意这败家玩意儿的一天。这荔山还真是养人的地方,几年时光,无知无觉中,让一只野马心向社?稷江山。都这般了,他这做老子的不表示表示也是说?不过去。
只是在那之前,他还有一事儿需要确认,“自古帝王多薄情,这次帮了,未来可是会念你这个情。”
这天下就没有不漏风的墙,一旦秦家参与?了此事,便等于在夺嫡战中站了队。若是七皇子败,那秦家危。他胜,秦家最后也未必能落到好。如此这般,还不如不站队,安稳传家。
秦墨初几乎没想,“我信他。” 信那个被苏将军一再打倒,骨碎流血,也一次次站起来的少年;信那个日日在藏书?阁挑灯夜读,层层而上?的四端。
“父亲,他不仅仅是我的小师叔,他也是我的兄弟。”
“再则,我此举,也不是完全?为了他。南境是我的家乡玄钺是我的国家。家国兴亡,匹夫有责。”
“未来是福是灾祸,我无法预知,但我希望等我老去,我秦墨初对得起荔山高徒秦家嫡子四个字。”
秦景逸终是被这番话说?服,至此,眼中只有欣慰。
他秦家的儿郎,果然?是好样儿的。
“那为父便随着墨初落注了。”
秦墨初眉眼顿时染笑,欢喜根本藏不住,“谢父亲。待到大局定时,定是弄个官儿来当当,为门楣和父母添光。”
秦景逸被儿子逗笑:“什么官儿,能让我秦家门楣添光?”
秦墨初:“那当然?是玄钺最大的那个官儿。”
那一日过后,秦墨初游走于南境巨富大贾之中,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反正是没入赘也弄来了大量银钱。这些?钱,最后都落到了楚昭和的手中。他细致盘算,还差些?,但这进度,的确喜人。他抑不住夸赞秦墨初,反反复复就那一句话,“墨初一人可抵当朝一个户部。”
在秦墨初又一次递给楚昭和万两银票时,他提出找个馆子庆祝一番。初时,秦墨初时极高兴的,他认为楚昭和这般提议是对自己种种辛劳的肯定。然?而这份高兴并?未持续太久,只因楚昭和所说?的馆子是个户外?的面摊子。
秦墨初盯着面摊子看了片刻,目光转向,“你就是这么慰劳我的?” 倒也不是嫌弃这面摊子,单纯是觉得配不上?自己这些?天来的努力。费了多少唇舌就不说?了,光喝酒一项,都快喝到肠胃穿孔了。
对此,楚昭和有自己的说?法,“最近没少喝酒吧?吃点面食,养胃。还能帮衬下灾民的生意。一举多得,不好吗?”
这么一说?,秦墨初还真舒服多了。
“没想到你这人还挺贴心的。”
楚昭和闻言,久违地摆出初上?荔山的时候常出现?的痞子样,“那当然?了,我的俊......”
这后面的话,秦墨初听了不下百遍了,睡着了都能背诵了,自是不想再听了,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截停。
“行了,我知道了!”
然?后伸手揽住延礼的肩膀,先行走向面摊。楚昭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笑眯眯地跟了上?去。
三?人各点了碗青菜素面,又添了一斤牛肉和一斤素卤。老板麻溜地上?了,食物的香气漫开时,秦墨初轻嗅,便赞叹道,“光闻,就知道这味道不错。”
楚昭和:“是吧?那赶快尝尝。”
话方落全?,三?个人就忙不迭拿了筷子开动。
老板,一位近五十的大叔,身形圆乎乎的,脸部轮廓深邃棱角分明,是偏冷艳的样貌,可这大叔,周身气韵是极温和的。回到捞面锅旁时,透过薄薄水雾,望向三?位少年郎,眼底有笑意在晃荡,“滋味还可以吗?”
秦墨初尝了,“极好,老板这手艺,店面规模再大些?也不愁生意的。”
老板:“几年前有个店面的,但每年都被水淹,经历多了,心就灰了。不如这面摊子省心。”
秦墨初听完,莫名?鼻酸,“对不住啊大叔,提到你伤心事儿了。”
老板:“这有什么。人生在世,总有各种各样的事儿,淡定应对就行了。一个面摊子,也能让全?家老小不愁衣食。”
秦墨初对他笑了笑,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忽地有客人过来,老板忙着招待客人,闲聊戛然?而止。
秦墨初三?个埋下头,继续吃面。在旁人摸索不到的地方,三?个人都在暗暗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所能改变现?状,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