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澜屿赶到现场时，灵力的碰撞和地上腥红的血迹，无一不在诠释着砚音的处境。

通过气息探寻，他感知到，砚音的情况有点不太妙，气息太过于微弱，好似下一秒就要消失。

可最让人难受的是，宁妄沉还没来！纪澜屿很想冲上去大喊：“能不能让他晚点死。”

可他根本没这个能力，他不是神，没能力让所有人都听他的，也没有能力拯救所有的人。又或许从交情来说，他也没有理由去帮这么个忙，人各有命，不过尔尔。

吾等不过蜉蝣一粟——

砚音看时机成熟，在周身布下结界，让人一时半会近不了身。他的眼神坚毅，冷峻的侧脸格外决绝。

“谨以此身，献阵为眼，破束缚，破封印，破咒！”砚音话落，从地里现出一阵白光，以砚音自身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且越来越耀眼。

“他想破谁的咒？”纪澜屿听见莫见山众人里有人发问，但无一人回应。

第十六章 ：砚音解脱

一旁的树上同时也泛起一阵同样耀眼的光，纪澜屿抬眼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立足于树梢之上，衣袂翻飞。

宁妄沉居然悄无声息地来了，他皱着眉，一张俊脸格外的冷，似乎不太赞同砚音的做法。

纪澜屿猛然想起，他曾看见的宁妄沉左肩上的纹路，那个会是封印吗？

砚音的轮廓在逐渐变得透明，宁妄沉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只见砚音对他笑了笑，道：“我没什么能帮你的，无论如何都是这一条路，能帮到你，也不错吧。”没有恐惧，有的只是解脱，许是这世间对他太苦。

与平时的砚音不太一样。

莫见山众人皆不知砚音在说什么，只又加重了压制。

“阵成！吾以此身，献……”砚音话还未完，顾行便强行破开了砚音的结界，是了，阵即将成型之时他最脆弱，顾行也就是掐中了这一点，一举震碎了他的结界，狠厉一掌直接拍散了砚音的魂魄。

纪澜屿瞳孔微缩，看着砚音的模样、躯体逐渐破碎，直至点点光碎，随风消散。脑中一片空白，上辈子的医院、病床、痛苦死亡不断闪过。

砚音构建的阵，也在成型之前的最后一刻，散了。

从脑中的思绪抽出，纪澜屿抬眼，看了看宁妄沉的反应，他格外冷淡，似乎没什么反应，只说了句：“也好，也算是解脱了。”而后，拂袖离去。

也许这对砚音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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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役，顾行的名声在仙山一众小辈也算是打响了，莫见天才弟子，实力不凡，除魔卫道。

纪澜屿听着鬼使的消息，似是有些不解，明明不少人都出了力，偏偏男主拍出了最后一掌，也就因为那一掌，名号便打响了，当真是主角光环啊。

“璃魉，汜城的事，如何了。”

“汜城南边，贫瘠荒芜，但我去北边寻找有关宁妄沉之事，皆无消息，所有线索都指向南边，他的少年时期过的似乎不太好，北边药铺有个郎中，问他宁妄沉之事，他总是叹息，也不愿开口，”

“嗯。”

可以了，璃魉查到的消息，比他预想的要多，这样他到时候过去，也不会像个无头苍蝇了。

“酒钱。”璃魉倚着门边，“酒庄快打烊了。”

纪澜屿抛过去个灵石袋子：“去吧。”

“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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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音本可以入轮回，却被顾行一掌拍散了魂魄，以宁妄沉的心性，他对顾行，应该会抱有报复之意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宁妄沉最开始的“柔弱炮灰”印象已经转变成对一个反派的正常印象了，但除此之外，他感觉宁妄沉好像，也没有坏到不可理喻，也许是立场不同，又许是原则不同。

还未至春节，梧景镇里便已有不少人家开始放起了烟花。

这么半夜的，放什么烟花，不嫌吵么。

之后几日，纪澜屿都没往宁妄沉眼前凑，生怕“痛失了”挚友的反派大人一言不合拿他开刀，虽说那日宁妄城看着没有多大反应，但是纪澜屿知道砚音于他来说也是不一样的存在。

况且对于砚音的死，纪澜屿除了最开始有点对死亡本能的恐惧以外，再没有其他过多的情感了，只怕宁妄沉看见他这幅不痛不痒的样子，会更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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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快过年了，又到了花灵石的日子了。

一大早，纪澜屿跑到集市上买了一串大红灯笼、对联、财神。

这种琐事他从前也很喜欢，但一开始没人陪他做，后来接受治疗没有时间做，再后来疼的没有力气做。

第十七章 ：我宁妄沉说话从不说第二遍

岁穷月尽，挨年近晚。

在新年前夕将厉鬼铲除这种事，不论对莫见山来说还是对梧景镇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