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

余亦的声音传来，在场的大臣都松了一口气。

余家军迅速上前，季阳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制服。

“臣救驾来迟！还望圣上恕罪！”

余亦身披铠甲，牵着鹿门月，从殿外缓步走来。

一刚一柔，甚是养眼。

皇帝放缓了声音。

“不迟！朕瞧着刚刚好。”

刺客被押送走，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入，很快清理血迹和杂物。

洗尘宴的大殿不一会儿便焕然一新，桌上只重新摆了热茶。

季阳和季晴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似乎是不愿意相信眼前的场景。

大臣们重新落了座。

余亦和鹿门月就坐在皇帝下首。

皇帝也不咳嗽了，也不需要搀扶了，面色红润，这病似乎瞬间就好了。

大臣们恍然，先头就觉得这张空桌子怪异，原来是皇帝一早就计划好的瓮中捉鳖。

二皇子，不，现在是乱臣贼子了。他怕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早就被识破了。

皇帝走到季阳和季晴的面前，原本木然的两人，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父皇，儿臣……儿臣只是……儿臣……”

季阳语无伦次，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明明他筹备了这么多年，计划万全。

“二皇弟不必求他！我曾经多少次这般求他，都求不来什么！”

季晴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你是朕的第一个女儿，生下来就被封了长公主。从小到大，朕自认为没有亏待过你半分……”

“够了！”

季晴大喝。

“长公主？从未亏待我半分？我自小活的便不如季无忧潇洒，她可以恣意妄为，她可以上树爬墙，可以偷懒逃学，可以逗鸟遛狗，我却要维持皇家长公主的仪态，捍卫皇家长公主的殊荣。”

突然被念出黑历史的季无忧瞬间无语了，小声对身边的闫二道：“头一次见谋朝篡位是为了‘上树爬墙、偷懒逃学和逗鸟遛狗’的。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甚至不如那个小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季昭。”

明锦树翻了个白眼儿，跟身边的碧山嘀咕道：“季晴怕不是疯了。”

“我不敢懈怠半分，连睡觉都不敢轻易变换姿势。我做到了一个长公主该做到的所有，可是为什么？即使我这般优秀，余亦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即使我这般为父皇挣荣光，都得不来一直赐婚，你连我嫁给余亦这唯一一个愿望都不满足。鹿门月不过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一个没人要的孤女，都能得余亦这么多年的庇佑，诋毁不成，刺杀不成，甚至现在还得了余亦的宠爱，凭什么？”

碧山也小声对明锦树道：“这就是恋爱脑吧！”

这时余亦出声回应了季晴，“你说错了！”

季晴见余亦接了自己的话，歇斯底里的表情瞬间收敛，目光灼灼地看了过去。

她已经记不清多少年，余亦没有回应过自己了。

“我对夫人不是宠爱，而是，爱。”

鹿门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耳根染了些红。

这人，怎么不分场合，还踩着人家的伤口秀恩爱呢？

碧山又对明锦树道：“原来，这才是恋爱脑。”

明锦树点了点头，余将军恋爱脑起来，真的是让人猝不及防。

季晴面上的表情瞬间碎裂，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什么。

皇帝叹了口气。

“是朕没有教好你。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长公主便是你的王冠，它本可保你优雅，保你荣华，你却把这个王冠看成了枷锁。”

季晴喃喃道：“枷锁？枷锁？枷锁……”

“既然想念你的母后，便去佛殿陪她吧！”

皇帝话音刚落，便有大内侍卫将失魂落魄的季晴带了下去。

“父皇！”

季昭跪着朝前爬了几步。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也愿意去佛殿陪母后礼佛，诚心悔过。”

“今夜的罪状不必赘述。私造兵器，调换北疆兵器之罪，你可认？”

皇帝看着眼前这个“长子”，心痛自不必多说。

虽说因为皇后的罪过牵连了这个“长子”几分，他却从未在旁的事情上对他心存偏颇。

“私造兵器？”

季阳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这件事情不是已经翻篇了吗？父皇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还有，当年勾结努及，迫害余老将军和春晓将军还有余家长子之罪，你可认？十五年前刺杀余亦之罪，你可认？”

季阳瘫坐在地上。

他怎么都不明白，这些事情过了这么多年，父皇是怎么查出来的。

皇帝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了答案，他摆了摆手。

“你真的，让朕很失望。先关进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