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门月心下了然，“那袁夫子之前给你的书，能给我看看吗？”

“我送给誉无誉了。”

余亦心想还好自己将那些攻心之道的书都送出去了。

“送给誉无誉？”鹿门月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还有这般交情，“那，剩下的给我看一眼。”

“没有了！”

余亦不准备承认，想着回府定要找个地方藏起来。

鹿门月就这么看着他，一直看到他心虚。然后，当着他的面儿打开了他身前的抽屉。

余亦抬手想阻止，看着鹿门月的眼，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子。

是一本故事书，只是带着些小人插图，很是开放的那种。

鹿门月随便翻了几页便合上了，这时里面掉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书不错，望袁夫子多寻些。”

宁琼芳！

也就只有她，能骗的袁知言给余亦寄这种“杂书”！

估计袁知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寄来的是什么。

第109章 109

远在宁城正再看帐的宁琼芳无端打了个冷战, 她起身要关窗，才惊觉已经快要到盛夏了。

“也不知这是哪吹来了一阵阴风。”

她站在窗前, 就这么看着一派生机勃勃的院子出了神。

“小姐, 城西书坊的掌柜让我给您拿进来的！”

阿贝微喘的声音传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简单利索的寻常衣裳，不用再向在陆府的时候穿的那般繁琐，盘发也是简单利索, 整个人看起来却是神采奕奕。

宁琼芳忙上前要将她手上的小书箱接了过来。

“走那么急做什么？哎？这次就这一套？”

阿贝自然不会让她伸手接, 侧身躲了过去，三步两步就把那密封的书箱放到了书桌上。

“是！掌柜的让我跟您说, 这次是孤本，就这么一套。”

“什么孤本？”

刚从外面进来的袁知言问了一句, 手里拿着一封信。

虽然两人日日同塌而眠，宁琼芳还是觉得恍如隔世。

他现下整个人沉静稳重，颇有大家风范，再不会是那个会饿死街头的穷书生了。

“怎么发起呆了？”

袁知言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宁琼芳这才回了神。

“给余先生寻的书！原本想给你留一套的，没想到是孤本。对了, 关于这些书, 余先生有给过你回信儿吗？”

“偶尔, 都是只言片语的感谢。”

“那就好！”

宁琼芳松了一口气，却是越发觉得心虚。

阿贝已经笑得眉眼弯弯, 捂着嘴退了下去, 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喏！余夫人给你来信了。”

袁知言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宁琼芳的心虚之感更重了，有些不敢去接。

“今日怎么了？”

宁琼芳这才接过袁知言手中的信, 这次却没有第一时间拆开, 只随手放在了书桌上。

“我只是想着只有一套怪可惜的……”

瞧着宁琼芳满脸纠结, 袁知言失笑。

“书这种东西, 大多本就不是为了收藏, 而是传阅。待看过之后再送人也是可以的。若是想看，看的时候小心些就好，不要折损。”

“那敢情好！”

宁琼芳突然觉得自己明明就是个贴心的“送书仙女”，心虚个什么劲儿，说不准阿月享受得很，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感谢自己而已。

“那就晚些寄给阿月……啊不！寄给余先生。咱们先寻晚上一起看！”

“晚上看书伤眼睛，白日里少看些账本，看看书放松下！”

“这书可能不大适合白天看……”

袁知言是个嗜书如命的人，对这孤本本就感兴趣。宁琼芳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小心翼翼拆了那密封好的书箱，拿出了里面那包装精美的孤本书。

宁琼芳斜靠在了书桌上，紧紧盯着袁知言脸上的表情。

眼瞅着他的面色由希冀变成了错愕，然后满面通红，将手中的书猛地合上了。

好半天袁知言才张开了嘴，“琼芳，之前我寄给余先生的，都是这种书？”

宁琼芳很努力的维持着面上的表情，“掌柜说内容不一样，本质一样，怎么？”

袁知言看着眼前的满脸无辜的宁琼芳，最终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不忍心她被副院长苛责，便想着劝一劝。

“这种书，可能不太合适寄给余先生……”

“有什么不合适？余先生跟副院长不也跟你我一样，是夫妻么？”

“夫妻……”

袁知言的胸腔里突然生出一团火热。

两人暂无夫妻之名，白日里在人前总是克己守礼，夜里却是会翻过那一小截垮塌的院墙，行夫妻之实。

似乎都觉得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但从未将“你我是夫妻”挂在嘴边。

“袁夫子，你不会舍不得吧？”宁琼芳凑近了些，“不舍得咱们便不寄了。”